第四十章 進來吧,被子我已經暖熱了……(第2/4頁)

“大人……”

他都驚訝成這般,就怕大人更加心寒。

“正常不過,我都棄了她,她去找她認為好的未來理所當然。”

說著韓重淮的眉心微微褶了下,若是玉桃以為他也是棄了她,奔向了他人懷抱那他要如何?

摸了摸想起玉桃發顫的心口,那自然是把那人殺了,把玉桃搶回來,給她長個教訓。

“有幾日了?”

韓重淮側眸看向一旁的八寶架,架子上面有張淡藍色繡木犀的手絹,這絹子是玉桃常用的,現在被他掛著睹物思人。

見主子這個樣子,陳虎就懂得他問的幾日是什麽意思,立刻答道:“已經是玉桃姑娘離府邸的第十八日了。”

至於其他陳虎不敢多說,把一個貌美柔弱的女人獨自放在荒野的宅屋裏十八日,指不定他們過去玉桃的屍體已經被老鼠啃得不剩什麽。

“已經十八日了,竟像過了幾年。”

陳虎品著主子的神情,品出了幾絲癡情的味道,他甚至有種錯覺,要是他們去找玉桃,人已經死了,主子會為她守孝個幾年。

回時投奔二少爺的第一日落了個好,但第二日境遇便差了起來,先是損壞了二少爺喜愛的瓷器,又沖撞了二少夫人。

韓重淮被趕走時,大雨傾盆,回時挨了一頓鞭子在雨中罰站,也算是為舊主踐行。

*

把韓重淮剔除族譜,不是孫氏慫恿,而是國公爺自個的念頭。

倒是孫氏見韓豐林決斷下的那麽幹脆,可憐了幾分韓重淮。

都說虎毒不食子,平日裏還見韓豐林拿著韓重淮來鞭策兩個嫡出的孩子,但現在韓重淮出了紕漏,韓豐林說踹就踹。

而且說不要還怕損了自己的面子,非扯了老爺子的大旗,說是老爺子臨終前交代的他。

“各位族中長老之前應該也聽說過,我父親臨終的交代。”

屋外大雨傾盆,族屋裏排著數百個祖宗牌位,紅燭根根點亮,溫暖如春。

韓豐林一開口,坐在上座的韓家長老們紛紛點頭,像是哪個點晚了就少了賞錢。

但韓老爺子臨終的時候,又有哪個人在,不過是聽了韓豐林的詢問,一個個就變得隱約記得老爺子不放心韓重淮。

“我記得老爺子去之前的幾個月,把我叫到身邊,曾詢問過能否把韓重淮的名字從族譜上除去。”

韓豐林沒想到還有這樁事,眼睛發亮:“都怪我太過心軟,不忍心看自個的兒子無家可歸,這幾日父親光給我托夢,都是怨我不曾聽他的話對孽子心軟。”

雖然韓豐林是恨韓重淮惹出麻煩,所以才打算把他轟出家門,以此來對他人示好,但他還是需要一層遮羞布,讓場面看起來沒那麽難堪。

所以才有了這次的族會,討論老爺子臨終前到底說了什麽,該不該把韓重淮從家譜中除名。

韓豐林怕韓重淮不願大鬧,但他安靜的很,就在門邊站著,面色淡淡,像是對什麽安排都能泰然處之。

見到這神態,韓豐林就覺得厭惡,就是這副態度蒙騙了他,讓他覺得他有後招。

那日之後,韓重淮也的確是有後招,他找到了證據和人證,但人證死在了來京的路途上,證據被證實有部分是偽證。

陛下現在還沒降罪,那是因為還沒到規定的期限,等到了期限,韓重淮已經招數全無,還能怎麽樣。

韓豐林這是斷尾求生,如今國公府已經風雨飄搖,經不起韓重淮的牽連。

“既然是老爺子臨終的遺願,他雖未曾說是為了什麽,但逝者為尊,我們今日便圓了他的願?”

一位長老提出,其他人紛紛響應。

為表公允,他們現在該問韓重淮有沒有異議,但看著韓重淮心不在焉的樣子,沒一個人開口問他,就怕他說出什麽讓所有人都覺著難堪的話。

“記名要三個長□□同在場,如今除名也是。”

記著韓重淮名字的那頁,並未提他的生母,只是記了他是妾生子。

上次這本子翻開,還是老爺子說要把他記成嫡出,孫氏一連暈了許多天,名字才沒改成。

如今便是除名了。

看著那一頁劃掉,韓重淮既不覺得難過,也不覺得輕松,就像是一件遲早要做的事,在合適的時間終於做了。

“此後你與國公府再無關系,念我們父子一場,麒麟院的東西你想怎麽搬就怎麽搬。”

看了眼屋外的雨景,韓豐林還是覺得韓重淮這般無聲無息地接受一切,讓人太過挫敗,讓他的愧疚和惱怒都只能悶在肚子裏無處發泄。

“只限今日,今日過後,你不許再踏入國公府一步。”

“謹遵國公爺指令。”

韓重淮打傘率先離開了這地,看著他的背影,韓豐林心中又止不住的遲疑,因為韓重淮太淡然了。

淡然的像是現在發生的事都不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