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殿下控制一下你自己 你就說這澡怎麽洗……

葉葶並沒有哭, 就是莫名有點心酸,不多。她情緒低落,臉上頂多是一副兔死狐悲的表情。

畢竟太子殿下要是掉線, 她就玩完了。

這個世界上, 如果說有誰最不想太子殿下死,那肯定就是她了。

葉葶暗自深吸了一口氣, 努力調整心態, 道:“沒有。聽說殿下出事了,我嚇死了。”

蕭知珩其實看出來了。

他說:“是出事了。但真正有事的不是孤,怎麽沒人跟你說清楚嗎?”

說是有人來說了,葉葶一聽到出事腦子就炸了,後面的事情就是說清楚了, 見不到太子本人, 她壓根聽不進去別的。

“說了,”葉葶點點頭, 無奈地說:“說殿下騎的馬突然受驚, 沖撞聖駕了。”

蕭知珩接道:“孤就摔下馬了。”

停頓了一下,他繼續說:“所幸摔到了一處雜草雪堆裏,沒受什麽傷。說起來, 今日孤運道不錯。”

葉葶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但從他這三言兩語裏就聽出來當時的情況,必然是萬分兇險。

沒多久, 禦醫就又來了。

葉葶忙退開,看禦醫小心翼翼地給太子診脈。禦醫面色有些凝重,在太子的虎口處下針時也是慎之又慎。

禦醫道:“殿下筋骨無損,只是此番受了驚嚇,邪寒入體, 切不可再受風寒。微臣讓人重新調配了藥,殿下稍後服用即可。”

“還有陛下特賜的金瘡藥,殿下吩咐下人務必一日兩換。”

蕭知珩一一應下,虛弱的面上神色依舊清雅,不見一絲浮躁郁氣,他甚至還關心地問了一句:“三皇子如何了?”

禦醫艱難道:“腿骨恐有斷裂之兆,有些不好……微臣不敢妄言,只怕是得盡快回京醫治。”

蕭知珩臉上流露出一絲不忍和悲憫,輕聲道:“受孤所累,三弟受苦了。”

【居然沒死,好可惜。】

葉葶冷不丁聽到面上笑得溫柔的太子殿下內心想法,表情復雜。

禦醫忙道:“孽畜野性難馴,怎麽能怪太子呢?幸虧是太子殿下最後力纜狂瀾,否則三皇子就險了。”

這話要是三皇子蕭知炎聽到,能當場氣死!力纜狂瀾個屁,這病秧子當時就是沖著殺人去的。

蕭知珩莞爾:“應該的。”

禦醫說完話後,就告退了。

蕭知珩回頭,看葉葶臉色有些古怪,就問:“怎麽了?”

“沒有。”她搖了搖頭,然後一副我什麽都沒聽到的樣子,無可奈何地拿起了金瘡藥給他的手上藥。

蕭知珩的一雙手都被磨破了皮,韁繩結實又硬,人越是用力扯就越吃力。太子的右手傷得最嚴重,已經是血肉模糊的地步了,本來一雙養尊處優的手弄成這個鬼樣子,說沒事肯定是假的。

葉葶看了眼他手掌上的傷口,剛結痂,但右手掌心的傷口很深,輕輕一動就流血了。

太子殿下的手從不沾染那些打打殺殺的事,十分的白皙漂亮,所以這傷疤落在他的手上,就顯得非常的觸目驚心。

繩割肉真的很摧殘手了。

葉葶悄悄地看了眼太子殿下的臉色,太子面色清冷,似乎一點都沒有被傷痛所影響。

她慢慢地在蕭知珩的手上倒金瘡藥粉,剛把藥粉倒在血淋淋的傷口上,她就聽到了一道陰暗而又充滿殺氣的心聲。

【真痛。】

【孤應該砍了蕭知炎的腿。】

葉葶拿著藥瓶的手一抖,然後擡頭看了神色平靜如水的蕭知珩,看不出一點破綻。

不知道的,真當以為他一點事都沒有。

葉葶心裏嘆息一聲,下手就輕了許多。蕭知珩手上的痛意有所緩解,微怔,注意到了她的小心翼翼。

他沒說話,隨後一陣寒風灌進來,風裏卷著些許冰雪,冷得刺骨,他沒能壓住咳嗽,嘴裏瞬間就泛上一絲腥氣。

葉葶在蕭知珩咳的時候,就立刻起身去關窗了,還順便將就近的那個炭盆挪到了床尾,動作之快之自然,像是行動之前有所預料。

這樣膝蓋骨就不冷了。

葉葶心裏默默地盤算著。

她一擡頭就對上了蕭知珩沉凝的視線,愣了下,道:“殿下怎麽這麽看我?”

蕭知珩若有所思,輕聲道:“覺得有點奇怪。”

葉葶謹慎道:“奇怪什麽?”

她的好奇心被提起來,蕭知珩卻是不說了,淡淡道:“沒什麽。”

太子這邊暫時是沒事了,然而三皇子那邊可就倒了血黴了,人擡回來時,下半身血淋淋的,右腿差點就廢了。

彼時三皇子帳子裏的痛喊和怒罵聲不斷。

“滾開!都說了本王的腿沒事!沒事!閉上你們的狗嘴,松開!都想看本王笑話是嗎?讓本王自己走!”

……

“庸醫!本王的腿沒斷,讓你用藥就用,一個個愣著不動是想死嗎?磨蹭什麽?”

……

沒多久,又傳出一陣陣遷怒的摔打聲和哀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