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冷笑,“倒是夫妻情深……(第2/2頁)

柳凝微頓,隨後一臉自然地拿起小幾上的團扇,輕輕扇了兩下,拿在手裏漫不經心地把玩。

“意妃娘娘去了以後,聖上對咱們府上的恩寵,又能維持得了多久?”她蹙著眉,一片憂思,“聖上的身體也日漸衰弱,早晚這皇位要傳下去……咱們也該早做打算才是。”

衛臨修一怔:“這……可是我瞧爹的意思,他還沒有站隊的打算。”

“以前那是因為意妃娘娘還在宮裏,若她能誕下皇子,自然無需支持其他人。”柳凝語氣輕柔,“但現在……恐怕公爹他心裏,也是有了打算,只是未來得及說明白而已。”

她的聲音不疾不徐,就像閑話家常般,但衛臨修聽完,卻是沉思了起來。

柳凝看著他略有些凝重的側臉,唇角微不可聞地彎了一下。

她不求自己幾句話就能決定整個忠毅侯府的行動,但至少可以慢慢灌輸這樣的理念。

忠毅侯府如今的尊榮風光,全是皇帝給的,只有忠於皇帝,才是唯一的出路。

但自古人心不足。

柳凝不信忠毅侯會甘心新君上位後,整個衛家便就此沉寂下去——而只要他動了這樣的念頭,露出端倪,便是犯了君王最大的忌諱。

到時候,恐怕等不到新君繼位,衛家便已經自斷前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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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凝勸告了衛臨修後,聽說他與景溯似乎走得更近了些。

只是景溯沒有再到侯府來,也沒再逼她出來……這些時日,兩人竟是一面未見。

柳凝自然樂得輕松,只是偶爾會想起隱香寺見過的最後一面,他臉色略顯陰沉,望著她的眼神晦暗不明。

他是對她失去興趣了麽?

但願如此。

只是心裏始終縈繞著沉甸甸的感覺,柳凝覺得,想要徹底擺脫景溯的陰影,恐怕沒那麽容易。

不過眼不見心不煩,總歸是稱她心意的。

春光正好,柳凝處理完府中事務,便挎著小藤籃在院子裏折些花枝,打算插在軒窗邊的琉璃瓶裏。

然而才折下一枝薔薇,便有婢女替衛臨修捎了話來,說是午後有場宮宴,叫她稍作準備,隨他一起入宮。

柳凝有些意外,但也只好收了籃子,回屋換了身玉渦色描花長裙,外罩雪青披帛,溫柔雅致,卻也不失端莊禮數。

她梳妝打扮好後,衛臨修已等在門口。

兩人一道上了馬車,緩緩駛離大門,柳凝坐定後,輕聲詢問:“今日這宮宴……怎麽如此突然?”

衛臨修苦笑了一下:“是宮中私宴,前些日子就定下了……只是最後才知會了忠毅侯府罷了。”

他無需多言,柳凝便明白了其中原委。

與除夕正宴不同,宮中私宴只宴請一小部分朝臣,多是皇帝心腹之臣,設宴以示恩寵。

以往這等私宴,自會早早知會忠毅侯府,只是意妃暴亡後,忠毅侯府也不知犯了皇帝什麽忌諱,漸漸被冷落起來,雖然未有降職捋爵的責罰降下來,卻也不復最盛時的風光。

也因此,受到了今日的怠慢。

衛臨修眉宇間隱隱帶著憂慮,柳凝握了他的手,擔憂地蹙起眉,心裏卻覺得多了幾分快意。

這才哪到哪兒。

衛家踩著她親人的屍骨,才登上這無限風光的地位,現在不過是把吃進去的,吐出來一點罷了。

剛剛開始而已。

柳凝心頭劃過重重念頭,卻聽衛臨修長嘆了一聲。

“也不知衛家是在何處惹了聖上生厭。今日我們還能參加這宮宴,想來……是太子殿下在其中周旋的功勞。”

聽他提起景溯,柳凝心頭微微一跳。

她與景溯已經有段時日未見了,等下宮宴上萬一碰上……說不準又是樁麻煩事。

只盼這人對她,是徹底斷了念頭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