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神選者預言

臨冬城建立在一個巨大的溫泉之上。

溫泉的水在墻壁裏流動。

這點溫度對於夏季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麽，也往往被人們忽視了它的存在。

但是在酷寒的冬季裏，這點溫度卻足以挽救生命。

城主夫人凱特琳的房間是最溫暖的。

她的房間裏面，每一面墻壁裏都有溫泉水在流動。

凱特琳來自南方的奔流城，從小在溫暖的季節裏長大，臨冬城這嚴酷的北寒並沒有同化她的生活習慣，嫁過來十幾年了，她依然懷念奔流城的溫暖。

奈德的房間就很寒冷，他的房間墻壁裏沒有溫泉水流動。

所以入夜，奈德很少在自己的房間裏呆，因為凱特琳很不習慣在冰寒的空氣中入睡。

奈德從凱特琳的身上起來，走到窗邊，打開窗子，讓冷風吹在他強健的肌肉上，這令他感覺很舒服。

“奈德，我想為你再生一個孩子，我想再生一個女孩，這樣我們就有三男三女。小瑞肯也有伴了。”

奈德悶悶的聲音：“好啊，再生一個。”

“你不開心？”

“凱特，你真的相信那個守夜人是來送神諭的？”

“他是來送神諭的，同時他也想逃走。”

“是啊，那家夥的話不可全信。”

“你想殺了他？”

“守夜人軍團奇缺人手，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力量，只要他返回長城，我不會殺他。”

凡是逃走的守夜人都只有一個下場：砍頭。

“凱特，你覺得守夜人說的異鬼是真的嗎？”

“後天就知道了，我們的信鴉後天就能回來了。”

“憑直覺，你覺得是真的嗎？”

“多半是守夜人為了逃跑而找的托辭吧，怎麽，奈德，你覺得是真的？”

“我很擔心是真的！”

“是真的也不用擔心，魯溫學士說了，異鬼過不了長城，因為有魔法守護。”

“長城冰雪和基石上的魔法咒語有多久了，數千年之久了，那些魔法咒語還有效嗎？”

“魔法咒語不解，就永遠有效。——奈德，關上窗子，冷風令房間裏變冷了。”

“哦，好吧！”艾德勉強說道。他喜歡完事後冷風吹在胸膛上的感覺，他不想關窗戶。

“神諭碎片的隱喻總是很難弄懂的。很多時候，人們並不知道神諭真正的寓意，巫師弄錯神諭的時候也很多，異形者眼睛看見的，有時候也並非真相。”艾德說道。

“現在我們大陸上的巫師可不多，這裏可不是亞夏。”

亞夏，東方大陸的陰影之地，多斯拉克海的最東邊，魔法之都。從臨冬城這裏到亞夏，最起碼要走一年半才能到達，而且是走水路，要是走陸路，那就起碼要兩年。

“勞勃過幾天就到了，你和魯溫學士跟那個威爾呆了一整個下午，你們問了他什麽？”

凱特琳坐起來，把被子上的影子山貓皮做成的皮毯拉到自己的脖子下面，擋住修長美麗的脖子，因為奈德還沒有關上窗戶，冷風吹得脖子冷颼颼的：“奈德，你不會想知道的。”

“說來聽聽。”

“我問了威爾關於死亡冰原狼的事，你知道的，他在睡夢的碎片中看見過這一幕。”

“嗯，他怎麽說？”艾德終於關上了窗戶，向房間猛灌的冷風被擋住了，凱特琳松了口氣，緊緊抓住獸皮毯的手放松，獸皮毯下滑，露出一抹雪白的脖子。

“白天，在神木林裏，威爾說這是個不詳的預兆，我覺得他話裏有話，於是下午就特別的和魯溫學士去問了他，他說，母鹿是沒有角的，所以殺死冰原狼的鹿是公鹿。”

“鹿角折斷在冰原狼的脖子裏，當然是公鹿殺死了冰原狼。”艾德說道，“這有什麽好探究的？”

“奈德，你的家徽是冰原狼，勞勃的家徽是公鹿，公鹿。”

艾德笑了，坐上床：“凱特，你過於擔心了，就算全世界都背叛我，勞勃也不會。我們有沖突，勞勃會跳腳大罵，罵得極其難聽，但最後，他又會和我重歸於好。”

“魯溫學士也是這麽說的，勞勃國王不會殺你，可是那威爾說，他沒有說勞勃國王會殺艾德大人，他只看見冰原狼是因為公鹿的鹿角而死。”

“什麽意思？”

“神諭的啟示是冰原狼因為公鹿而死，不是公鹿殺了冰原狼。”

艾德一怔。

一件事情，兩種說法，卻是完全不同的寓意了。

捫心自問，他會不會為了勞勃而去死，假如有人危及勞勃國王的生命和權威……

答案是肯定的！

這就是冰原狼之死因為公鹿，而不是公鹿殺了冰原狼。

“凱特，你和魯溫學士都想多了，我不相信這個神諭的寓意，無稽之談。”

“也許是吧。”凱特琳眼神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