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5章 我一直是個人

……

劍的速度太快，劍又太過鋒利。

瑟曦沒有感覺到死亡前的恐懼，也沒有感覺到死亡的痛苦。

在她毫無防備的時候，在她滿心憧憬著新的生活開始的時候，詹姆突然出劍，殺了瑟曦。

瑟曦是詹姆的一個執念，一個魔怔，一個牢籠，一個桎梏，一份愛情，一道人生。

她罪已該死！

一個能對自己最愛的人下毒的人，面對其他人，還有什麽是她做不出來的。

鷹巢城的那次毒殺，令詹姆對瑟曦徹底失去了信心。

他愛她，瑟曦是他的唯一，但瑟曦在他之前，有很多的男人。

在鷹巢城，瑟曦和萊莎·徒利共享著馬瑞裏安，一名俊美的年輕歌手，唱歌才華橫溢，但是心靈卻是黑暗的，靈魂卻是肮臟的。

在詹姆殺了鷹巢城學士自己代替了學士後，瑟曦才與馬瑞裏安斷了身體上的聯系。

瑟曦已經不是詹姆心中的那個瑟曦，以前的瑟曦，即使她在提利昂·蘭尼斯特剛生下來的時候就拿剪刀要殺死那個怪物弟弟，但她還是聽詹姆的話放下了剪刀。

但鷹巢城的瑟曦卻再也不聽詹姆的話，也再也不會放下那把剪刀。如果詹姆勸阻，瑟曦不是放下剪刀，而是把剪刀對準詹姆刺過來。

愛情是無法靠理智來克制的，但是道德能夠。

詹姆愛瑟曦，但是瑟曦已經必須死。

這是兩個人的救贖！

詹姆畫上了自己的一段人生的句號，為自己和瑟曦用生命與痛苦完成了一次救贖。

瑟曦的罪已不容赦免！

如果有神，神也有打盹的時候。瑟曦一定是神在打盹的時候出生的，所以她的生命裏沒有憐憫，善意和寬容。

詹姆從不認為神會替人做出決定，神只會憐憫的看著渺小的生命，只有生命自己才能做出選擇。

詹姆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愛她，就殺了她！

如果要怪罪，詹姆不怪罪任何人，他怪罪神。瑟曦一個充滿了罪惡的靈魂，毒殺自己從小到大的親弟弟和愛人微笑嫣然，不動聲色，這不是瑟曦的錯，這一定也是神造成的。

瑟曦死，所有的一切都完結。

死是容易的，每個人都會死，真正難的是活下來的人。

詹姆選擇了自己活下來，而不是讓瑟曦。

起眼一看，周圍都是敵人。

他雖然比武審判贏了艾莉亞，也僅僅代表史塔克家族和威爾不會再為難他們。但是泰倫·灰燼可以出來挑戰他，丹妮莉絲的龍可以出來殺死他，他是弑君者，丹妮莉絲和蘭尼斯特的恩怨又是另外一筆賬。

就算他們回到凱巖城，可凱巖城的城主已經是另一個蘭尼斯特。

他們已經無家可歸。

死者解脫，生者背負。

詹姆選擇了自己活下來背負，而解脫了瑟曦。

他愛她，所以一定要贏！

贏比武審判，他要給她沒有痛苦的解脫，死前也感覺不到恐懼。

那一斬之力，耗盡了詹姆的力量和勇氣。

當瑟曦沒有感覺到痛苦的死去，詹姆也跪了下去。

他沒有感覺到手上的劍傷和身上的劍傷的痛苦，他也沒有感覺到心靈上的痛苦，他只看見在凱巖城的山頂，他和瑟曦七歲，瑟曦在追趕蝴蝶，而他在采摘鮮花。也是在山頂上，為了證明自己的勇氣和膽量，他從凱巖城的山頂跳下了大海。那是大人都不敢跳的高度，等回到家裏，他挨打了，因為瑟曦在父親面前告發了他。

詹姆長劍脫手，世界的一切聲音、光線、事物都在離他遠去，那種小時候從凱巖城山頂跳進大海時的窒息感又來了，他在窒息中看見了父親泰溫，弟弟提利昂，愛人瑟曦，但他想努力的看見喬佛裏、彌賽拉、托曼，卻怎麽都看不見，黑暗無邊，如大海把他包裹，他心中充滿了遺憾，每一個遺憾就好像落水後吐出的一個氣泡……迅速浮上水面，氣泡破裂，無影無形……當他一路沉入水底，睜大雙眼，卻始終沒有看見三個孩子的臉……瑟曦、提利昂、泰溫，還有一張模糊的母親的臉，不停的在他面前輪換……

……

詹姆醒來，睜開眼睛，就看見了威爾的那張臉。

威爾剪短了頭發，刮了下巴和臉，看起來精神很好，衣服也換了，一看就是高档面料。

威爾面帶微笑。

詹姆於是也笑一笑：“艾莉亞呢？”

“她沒事，比你的情況好。”威爾拍拍詹姆的肩膀，詹姆感覺到了疼痛，但他臉上毫無反應，就好像身體不是他自己的。

詹姆沒問瑟曦！也沒有問自己的三個孩子。

他成了一個什麽樣的人？

威爾審視的眼神。

“不疼？”威爾問道。他拍的是詹姆受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