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哀家想讓阿妧去服侍皇上……

“皇上不見本宮?”鄭貴妃不敢置信的看著崔海青,險些失了一貫的高貴儀態。

她今日穿了一套胭脂色織金雲錦的宮裝,頭上赤金南珠鳳釵格外奪目,顯然是精心妝扮過。鄭貴妃生得美艷,姿色為一眾宮妃之首,也是最得皇上寵愛的。

崔海青知道皇上是有意為大公主立威,故此吩咐了不見貴妃。誰都知道崔選侍是鄭貴妃的人,且平日裏貴妃不喜大公主。

“皇上政務繁忙,還請貴妃娘娘先回去。”崔海青語氣恭敬的道:“奴才會轉告,您已經來過了。”

鄭貴妃滿面慍色的站在禦書房前,到底自持身份,沒有做出高聲喊叫或硬闖的舉動。

“回宮!”僵持了片刻,鄭貴妃轉身就走,發釵上流蘇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只是這次因著動作過大,這聲響不夠悅耳,倒顯出幾分心煩意亂來。

鄭貴妃上了轎攆後,臉色愈發陰沉。“春桃,立刻去給本宮查,今日皇上都去了何處,見了什麽人。”

跟在她身邊的大宮女忙應了一聲。

從潛邸到宮中,鄭貴妃一直恩寵不衰,還從沒受過這樣的冷遇。

春桃小跑著去了,等鄭貴妃回宮時,吳充媛和苗芳儀已經在景和宮候著了。

“你們來做什麽?”鄭貴妃冷笑一聲道:“特來看本宮的笑話?”

兩人愣了片刻。

“妾身們聽說曹妹妹被皇後的人帶走,心中著實有些不安。”末了,苗芳儀硬著頭皮先開口道:“皇後素來嫉妒您得寵,怕是會借題發揮。”

鄭貴妃余怒未消,但也並未再對二人發火。

想來禦書房的消息還不會這麽快傳出來,這兩人平日裏也算識趣。

“定是寧昭容無寵多時,想借著大公主把事情鬧大。”吳充媛代替春月,親自扶著鄭貴妃。“聽說公主未傷分毫,只是傷了永壽宮的那個大宮女。”

“大公主說到底只是個來路不明的孩子,若是個皇子,朝臣們都未必肯認。”苗芳儀也從旁邊勸道:“皇上最知道您的為人,永壽宮那個宮女略有些姿色又如何,您是不屑於做這些事的。”

曹選侍是鄭貴妃的人,無論她做了什麽是否出於私心,都容易引著人往貴妃處想。

鄭貴妃面色這才和緩了些。

“娘娘,奴婢問清楚了。”春桃回來,鄭貴妃也沒避著兩人,讓她直說。“皇上從永壽宮回來後,親自抱著大公主回重華宮。之後是顧大人去了禦書房……”

皇上先前並未表達過大公主的疼愛,這次不肯見自己——

“就讓皇後審。”鄭貴妃忽然不急了,在軟榻上坐下,似笑非笑的神色更讓人不安。

吳充媛和苗芳儀面面相覷,不解其意。

“皇上顯然是要替大公主立威,先是把這事交給皇後查,又不見本宮。”鄭貴妃自潛邸就服侍趙峋,對他的心思還是能猜到一二分的。“公主出身不重要,要緊的是皇上認可她。有人利用公主,就是觸怒皇上。”

先前見皇上對大公主和寧昭容淡淡的,剛巧鄭貴妃才小產不久公主就進王府了,鄭貴妃見到她就想起自己流掉的孩子,自然對大公主喜歡不起來。

皇上念及她失了孩子,對她更縱容些,左右貴妃也不會真的去動大公主。

“若皇後敢藏奸,本宮自然是不依的。”鄭貴妃冷冷的道。

皇上也未必信任皇後,證據都捏在顧錦程手上,皇後想做手腳也難。

***

永壽宮。

後宮這場風波雖是在暗潮湧動,在太後身邊服侍,阿妧的消息還是靈通的。

雖說大公主希望她過去,可一來她也算牽涉其中,此時再去重華宮著實招眼。她便想了個折中的法子,聽說馮太後也派人去探望,阿妧想著做個小禮物送給大公主。

她去小花園裏折了些柳條,這次沒有再編花環,她編了個精巧的小花籃,裏面放了些新鮮采的花。

阿妧提著花籃興沖沖的往回走,正準備帶給去重陽宮的宮人送去時,迎面走來了趙峋一行人。

“皇上萬福。”阿妧手中的花籃無處可藏,慌忙之中只得提著它蹲身行禮。

今日趙峋穿了件寶藍色的圓領常服,看似簡單清爽,實則繡著極繁復的暗紋。這顏色倒比玄色讓他更添了幾分清俊,人也顯得溫和了些。

“平身。”趙峋看著她提著花籃的右手,上面還纏著一層薄薄的紗布。“手上的傷如何了?”

阿妧正準備站到一旁目送趙峋離開,沒想到他竟問了自己的傷。

“回皇上的話,奴婢的傷已經全好了。”阿妧愣了一下,才忙恭聲回話。

趙峋多問一句已是關心的極限,可他看到阿妧手上的花籃,想起了那日她給大公主編的花環,大公主似乎很喜歡。

“這花籃是要拿去做什麽?”趙峋斟酌著開口,到底沒好意思直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