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金鑲玉

莊柔莫名其妙的坐在大理寺的監牢之中,這裏只是暫押犯人,但因大理寺接的都是大案子,很多關進來的人非富即貴所以住的還行,味道並不算大。

她往兩邊看了看,都關了些老頭,大部份都閉目養神很淡定的樣子,一看就是犯了大事但有後台什麽也不怕。

“喂,你們把我抓起來幹嘛,我可是送犯人過來的呀!”莊柔貼近牢門,歪頭看著外面的守衛說道。

守衛一句話也沒說,不管抓進來的是誰,他們都不能和其交談,這就是規矩。

見問不出什麽東西來,莊柔便摸著下巴自己嘀咕起來,“讓我想想,為什麽我把罪犯抓過來,你們卻反而把我關了?”

“安陽伯家不可能這麽快就走關系到這裏,想必這大理寺的官員中有他家的人,能夠把如此重要的地方控制在手中,那幾乎就是一手遮天了。怪不得今日他在皇城之下就敢當街殺人,刺殺朝廷中人,果然是想造反啊!”

她捏著拳頭捶了一下手掌,神色嚴肅的說道:“看來,為了掩蓋我知道大理寺和安陽伯家要造反的事,他們要在這大理寺監牢之中把我滅口了。”

守衛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只是把她關在這裏,她竟然就能聯想到如此多的事。而且件件都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可明明在外堂的時候就聽說了,只不過是安陽伯的大公子當街打了小妾被她撞上。

莊柔嘆了口氣,轉過身看著身後的墻,深深的嘆了口氣說道:“今天早上才來過這裏時,還是頭頂青天的地方,沒想到一轉眼,現在卻變成了如此黑暗之處,感覺滿耳朵都是冤魂的嘆息和哭聲。”

“嘿嘿嘿嘿,這大理寺中哪來的青天,只要得罪了權貴,都能弄死你。”隔壁清瘦的老頭突然開口,嘲謔道。

“老爺爺也是被冤枉進來的?”莊柔一聽,頓時就湊了過去,隔著牢欄坐地上好奇的問道,“有什麽冤屈說出來聽聽,我可是個應捕人,幫你洗清冤屈你就清白了。”

那老頭看了她一眼,哼了聲沒說話。

莊柔可討厭說話只講一半的人了,便撿起一根鋪在地上的稻草,伸過去往老頭臉上就戳了戳,“說嘛,反正你也出不去,講給我聽聽打發一下時間多好。”

“我的事不是拿來當戲說給你聽的,你這女娃怎麽一點德性都沒有!”易錢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人,煩得一把扯過稻草給扔掉了。

“可如果說出來能讓我開心的話,講講也不錯啊,最少在死之前你能讓一個人開心呀。我想你被關起來以後,應該好久沒開心過了,就當做善事好了。”莊柔可沒這麽容易放過他,纏著他講道。

易錢擡頭盯著她,見她滿臉的笑容,恍惚之中覺得自己好像不是在牢中,而是在家中的院子裏,孫女正在纏著他說故事。

他眼眶一下便濕了,在莊柔煩人的催促下,終於還是開口了。原來他家祖上就在豆湖縣,後來那變為了權貴們的別院所在地,占著家中有點地便開了個酒樓,生意還算是好。

本來日子過的好好的,卻沒想到前幾日,孫女到酒樓中尋他,就讓一權貴給看上了,硬要收她到府中做丫環。易家又不差這個錢,自然是不肯,求饒不行的情況下便拉扯起來。

當時圍觀的人太多,權貴被一公子喝住後走了,還想著他會不會再來,沒想到第二天那權貴便死在了家中,說是被打出內傷而死的。

估算了一下,便把拉扯過他的易錢給抓了過來,就等著審完砍他的腦袋呢。

“你怎麽打的?”莊柔可是老手,便隨口問道,想看看是不是真出力過重了。

沒想到易錢頓時就罵道:“呸!我哪裏打得過他,還帶著走狗呢。只是強搶我孫女之時,我撲上去推了他一把,在桌子上撞了下。除了疼些外,根本就沒有任何傷,他不是我打死的!”

莊柔覺得這案子可真不好說,“那這可就麻煩了,有時候小傷也會害死人,如果真不是你幹的,就是有人在你之後打死了他。”

“這種事我怎麽可能知道,現在他們一口咬定是我殺的人,我也是時日不多了。”易錢嘆了口氣,想想自己也六十多了,死就死。

他擡頭看了一眼莊柔,有些不解的說:“你年紀輕輕竟然也被抓到了這裏,難道是偽裝成公差刺殺朝廷命官?”

“什麽偽裝成公差,我就是應捕人!當朝唯一的女應捕,可厲害了!”莊柔一下就站了起來,不服氣得嚷道。

這把易錢給嚇了一跳,隨即便嘆了口氣,不再陪著她瘋了。

而莊學文已經到了大理寺外,直接進去肯定見不到人,他想了想便對來喊他的那人說:“你去打聽一下,到底是怎麽回事,我自有打算。”然後便轉身向其它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