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第2/3頁)

一聽這話羅家楠趕緊往後退開幾步,同時不忘叮囑夏勇輝:“你也注意啊,你前段時間不才發了好久的燒,別回頭再讓這小子給傳染了。”

“我沒看上去那麽弱不禁風。”

話音未落,夏勇輝看祈銘進屋立刻將臉轉向電腦屏幕。雖然祈銘一直沒說過什麽,但從對方的態度上可以看的出來,一旦他和羅家楠間的氣氛稍顯熱絡,中間一定會插個冰坨子進來降溫。由此可見,祈銘的性格其實是很矛盾的:一方面公私分明,承認他的能力接納他來做自己的實習生;另一方面卻始終計較著他喜歡過羅家楠的事,眼裏揉不得一粒沙。

看羅家楠跟屋裏戳著,眼裏是強撐出來的精神勁兒,祈銘輕問:“你怎麽還不去睡覺?”

“本來想著上你這睡來,結果——”羅家楠朝歐健一指,“這小子發燒,給我地兒占了。”

又想起什麽,問祈銘:“你昨兒晚上睡挺好?”

“挺好,一覺睡到天亮。”

祈銘坦然承認。當然睡的好了,有林陽暗中保護,他一點不擔心羅家楠會遇險。雖然剛聽歐健清創的時候說除了找槍耽誤了點功夫之外,現場沒出故事,他依然給那個讓自己安心睡覺的男人發去了“有勞”這樣帶有肯定意味的信息。他不會對林陽說“謝謝”,那家夥欠他的,欠他父母的,欠羅家楠的,無論做多少事也還不清。只不過除了“破壞者”的案子外,也許以後還得用人家,如果他一味的高姿態,難說對方會不會盡心盡力的保護羅家楠。

有時候他感覺自己並非像羅家楠說的那樣,不懂得如何與人相處。

而羅家楠一聽他說睡得好,莫名心裏有點不是滋味。以前別說抓帶槍的,就算是設卡堵人,祈銘也得替自己擔著心。這回可好,能踏實睡整宿覺了,而且任務開始前居然一個叮囑他注意安全的消息也沒發,要不他不能特意問一句人家睡的好不。

——咋的還沒到七年就開始癢了,拿我不當回事了?

心裏別扭,卻張不開嘴問,怕祈銘覺著他唧歪。要說在一起這麽些年確實是祈銘替他擔心的多,偶爾他也會覺得沒什麽必要。說句欠抽的,嘮叨多了還覺著有點煩。可冷不丁不替他操心操肺了,又感覺有些失落。要麽高仁老說他嘴欠人還賤呢,確實有道理,祈銘一天不罵他,就覺著這日子跟沒過一樣。

當著夏勇輝和歐健的面,他不好跟媳婦起膩,只能故作隨意的說了“那我去休息室睡會”。祈銘壓根也沒留他的意思,應了“趕緊去”就坐到辦公桌前頭和工作談戀愛去了。

睡了沒兩個小時,羅家楠被電話吵醒,一睜眼看呂袁橋挑眉瞪著自己,立馬嫌棄推開。不說人家睡的好好的他非過來擠,睡著睡著還拿人當抱枕摟一結實。

“袁先倫他媽到了?”搓著脹痛的腦門坐起身,羅家楠聽苗紅給自己傳達陳飛的指示,“……啊……成,我待會去醫院接她……哦對了,屍體能拖回來了吧?祈銘一直等著呢……什麽?靠!那女的有毛病吧?不協助警方調查,添他媽什麽亂!”

這一嗓子給屋裏睡覺的都喊醒了,周圍一片怨載道。不怪羅家楠運氣,苗紅說袁先倫的母親不同意屍檢,理由是孩子已經遭受了這麽大的劫難,死後還不得安寧,屍身被千刀萬剮,做母親的於心不忍。

“行行行,我到那跟她當面說,什麽跟什麽呀——操!”掛上電話他回手拍了把呂袁橋,“起床!跟我去醫院接袁先倫他媽。”

呂袁橋是熬了兩天兩夜一共睡了沒仨小時,這會跟粘床上一樣,拖都拖不起來。要不是剛羅家楠的腿“哐當”一下砸腰上,電話都未必能吵醒他。可再困也得工作,誰讓他不回去繼承家業非要跑來當警察呢?自己選的路,再辛苦也得走下去。

到醫院見著袁先倫的母親,羅家楠和呂袁橋都略感吃驚。袁先倫二十七歲,可他媽看著頂多三十出頭的樣子,比他倆這風裏來雨裏去且被烈日曬出身黑皮的看著還年輕。

——這也保養的太好了吧?

“柳女士是吧?我是市局重案組的羅家楠,這是我同事呂袁橋,關於你兒子的——”

羅家楠話說一半,被柳菁菁擡手打斷。她眼眶鼻尖都是紅的,語氣異常的固執:“羅警官,如果是屍檢的事,你別勸我了,我不答應,死因已經很明確了,我認為沒必要再屍檢。”

“是,我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子彈還卡在他的脊椎上,取出來對案件的偵破可能有幫助。”

勸人,呂袁橋比羅家楠擅長,碰到固執的家屬一般都是他上。柳菁菁一張嘴他就聽出對方是何種性格的人了——善於掌控局面,自我意識過剩且難以說服。這和他媽媽的性格很像,在女強人中比較常見。看柳菁菁精致的衣著打扮,以及接到兒子受重傷的消息還得先顧自己工作的情況來判斷,她必然是將事業放在第一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