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碾壓

獵人們沖過冰橋,甩出肩上的繩索。繩索末端連有鋒利的彎鉤,伴著呼嘯的風聲,精準掛上船舷。

“砍斷繩子,不能讓他們上來!”

越來越多的繩鉤飛來,鉤子尖端楔入木板,發出連續不斷的鈍響。

馬常的戰船距冰橋更近,轉瞬的時間,船身一側已經掛滿繩鉤。無論他如何大喊,如何命令水手們砍斷繩子,仍躲不開船身被繩索掛住,獵人們飛速登船的命運。

冰橋無限延伸,觸及船身外側,以橋頭為中心,冰霜迅速蔓延,在船身外覆蓋一層冰殼。

冰殼越來越厚,連船槳都被凍住。

河面上水浪洶湧,卻始終沖不斷蕭玧腳下的冰柱。

黑衣下擺在風中飛舞,仿佛死神張開雙翼,昭示船上眾人即將到來的命運。

馬常握緊彎刀,奮力砍向近處的繩鉤。繩子裏纏有鋼絲,刀刃砍下去,當即爆閃出數點火花,發出刺耳的聲響。

一刀沒能成功,馬常正打算砍第二刀,對面忽然飛來三支弩箭。擡頭望去,是一名倒懸在繩子上的獵人。

獵人手持鐵弩,僅用雙腿鉤住繩索,身體懸掛在半空,隨著冷風搖擺,絲毫不畏懼萬一繩子被砍斷,自己就會落進水裏。

一擊未中,獵人再次拉滿弩弦,重裝駑矢,在搖晃中瞄準目標。

馬常面容猙獰,不顧飛來的駑矢,全力揮下彎刀。

裏瑞飛速撲過來,用一片鐵板擋住駑矢,實在擋不住,竟抓來一名水手擋在馬常和自己身前。

水手十分強壯,奈何對裏瑞沒有半點防備,被從身後拽住腰帶,踉蹌數步向前撲倒。

撲撲兩聲,黑色的駑矢穿入水手體內。

水手滿臉驚愕,直至劇烈的疼痛傳來,看到身前流出的血,才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麽。

一切都在刹那之間。

馬常和裏瑞避開駑矢,繼續砍向繩鉤。重傷的水手本該倒地,卻被怒火和仇恨支撐著,不顧對面的獵人,轉身舉起彎刀,朝裏瑞和馬常砍了過去。

獵人看到這一幕,放低手中的鐵弩,遇到繩子猛烈搖晃,迅速翻過身,握住同伴遞過來的刀鞘,飛身躍上另一條繩索。

就在獵人抓牢的同時,他之前所在的繩索被馬常砍斷。

鐵鉤仍留在船板上,斷開的繩子則從半空垂落,落入水中,被船身周圍的旋渦卷入,很快沉入河底。

重傷的水手失血過多,身上的力氣快速流失,僅靠著怒火和仇恨支撐,根本堅持不了多久,自然不是裏瑞的對手。

身材高大的水手被砍傷脖子,猶帶怒意的臉染滿鮮血。

裏瑞再次揮刀,水手的頭滾落在地,被他一腳踩住,隨即踹進水裏。

無頭的屍體仰天栽倒,發出一聲鈍響。

附近的水手看到這一幕,砍繩索的動作同時一頓,看向裏瑞和馬常的目光發生改變。那不再是敬畏和順從,而是憤怒、質疑,甚至帶著仇恨。

“愣著幹什麽,想死嗎?!”馬常發出怒吼,甩掉砍斷的彎刀,從地上隨便拾起一把,繼續砍向不斷飛來的繩索,以及借繩索登船的獵人。

裏瑞比馬常聰明,直覺也更加敏銳。發現水手們的異樣,馬上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不妥。

若是沒有獵人在場,這件事很好解決。問題是蕭玧尚未登船,僅是傑森帶著隊伍沖鋒,他們已經左支右絀,開始支撐不住。

這種情況下惹怒水手,將恨意引到自己身上,簡直是愚蠢至極!

裏瑞很快想清楚關鍵,問題是找到原因,卻沒有解決的辦法。

眼看有部分水手調轉刀鋒,朝自己和馬常圍過來,裏瑞額頭冒汗,握刀的手因用力鼓起青筋。焦急湧上心頭,令他思維變得混亂,愈發想不出對策。

馬常終於察覺到情況不對,但他沒來得及開口,傑森已經登船。

在繩索被砍斷的瞬間,有力的大手扣住船舷,標志性的光頭出現在馬常眼前。

勁風陡然襲來,馬常快速後退,同時舉起彎刀格擋,驚險避開要害,手臂卻被震得發麻。

一擊未能斃命,傑森連續揮出第二刀、第三刀。馬常被逼得連連後退,想要求救,沒有一個水手上前幫忙。裏瑞同樣身陷險境,自顧不暇,只是圍住他的不是蕭玧手下的獵人,而是憤怒的水手。

傑森又一次舉起長刀,厚重的刀身挾著風聲,正面砍斷馬常手中的武器。

斷開的長刀落在甲板上,帶著豁口的刀刃紮入甲板間的縫隙,豎直橫在兩人之間。

馬常手握剩下的半截彎刀,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想換一把武器,傑森根本沒給他機會,邁步上前,長刀猛地向前一遞,洞穿了馬常的腹部。

鮮紅的血從傷口湧出,漫過刀身和刀柄,染紅傑森握刀的手。

馬常被迫彎下腰,握緊拳頭襲向傑森。後者僅是側頭就避開他的攻擊,同時轉動刀身,猛地收回,在馬常的慘叫聲中,血雨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