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三人行令景深有點不安。

他們三個人湊在一起應該特別合作者的心意, 景深生怕作者趁機搞出點事情,又不能當著顧靜松的面去摸手機刷網頁,只能加快腳步, 把楚歌送回房間後,關上門才輕松了口氣。

顧靜松提著淡藍色的的水桶站在景深身後, 用一種溫情脈脈的憐愛眼神望著他, “小景,你不用這麽辛苦。”

景深怕顧靜松。

他痛痛快快地承認這一點,也不覺得難為情, 他從來都不是無所不能,他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商人,被莫名其妙地拉進了一本書裏,連作者的更新都害怕,怕一個書裏的人物也沒什麽。

“顧教授,我聽不懂你說的話,也不想聽懂。”景深看也不看顧靜松一眼, 微一點頭, 表示言盡於此, 對話結束, 從顧靜松的側邊擠過去, 顧靜松卻忽然拉住了他的手, 不由分說地把手裏的水桶塞到了景深的手裏,“給你。”

水桶裏零星地有幾顆海膽。

景深最喜歡的食物之一。

景深情不自禁地擡頭看向顧靜松。

顧靜松靜靜看著他, 景深再次陷入了那汪湖水中,他看到顧靜松擡起了手,輕輕地落在他的頭上,溫柔地撫摸著他的頭發, 低聲呢喃,“我不會傷害你。”

發間溫暖的觸感從頭發絲一直傳遍了全身,景深被這觸電一樣的感覺嚇到了,擡手用力打向了顧靜松的胳膊。

不知道是他用力過猛,還是顧靜松太文弱,他一手打過去,顧靜松的胳膊高高地甩了起來,整個人就這麽直直地撞上了走廊的花瓶。

“嘩啦”一聲,玻璃花瓶砸在地面摔了個粉碎,插在裏面的海島上濃艷的鮮花混合著水流潑得滿地都是。

響聲驚動了房間裏的楚歌,他剛脫下T恤,聽到動靜馬上拉開了門。

走廊上一片狼藉,景深錯愕地盯著顧靜松,水流快流到他的腳尖,而顧靜松則是一手捂著肩膀站在墻邊,低著頭一言不發的樣子。

“怎麽了?”楚歌沒管看上去受了傷的顧靜松,而是去拉了景深,上上下下地仔細盤查,“受傷了嗎?”

景深人還是有點懵,看了顧靜松一眼,收回目光,見楚歌光著上身,白皙稚嫩得像個小少年,皺了眉頭道:“你進去,小心著涼。”

楚歌也很不習慣自己的白斬雞身材,他自己討厭歸討厭,容不得別人說他,聞言氣得挺起了胸膛,翁聲翁氣道:“我身體強壯得很,啊啾——”

景深不由分說地把人推回了屋裏,楚歌腳步踉蹌,他這具身體本來就弱,感冒以後虛上加虛,一個沒站穩,順勢倒在了房間內的圓床上,景深正抓著他,沒來得及松手,兩人一齊倒在了松軟的床面上。

楚歌嘴張成了個O型,景深火速撒手起身,全程不過幾秒,快到楚歌都來不及看清景深剛剛臉上是個什麽表情,他躺在軟床上滿臉怔怔,內心想到的卻是:原來電視劇裏的橋段不全是騙人的。

那麽近的距離,對方身上的味道比五官來的沖擊要更加強烈,雄性之間對另一個雄性的氣味會有本能的排斥,所以景深靠近得那一下,他的肌肉和思想都下意識地緊繃了,隨後一股幹凈的單純的肉體的芬芳偷襲了他的嗅覺,在他的思想還沒準備好的時候,感官就先陶醉了。

景深已經關上門出去了,楚歌光著胸膛躺在床上渾噩了很久才打了個哆嗦,顫顫巍巍地鉆進被窩裏,把自己抱成一團,拉著被子一個接著一個地打起了噴嚏。

走廊內顧靜松已經離開了,地面水流向走廊下的台階,隱約泛出了一點紅色。

景深扶著走廊站住,雙手微蜷,地面上的是揉碎的花瓣還是顧靜松的血?

導演的心態在最後要拍野炊一幕時徹底崩了。

楚歌感冒,顧靜松說受了傷不方便出鏡,蘇照月人不知道跑哪去了,景深沒說理由,直接就把自己關房間裏。

就剩下楚佩和徐咨羽兩個人皮笑肉不笑地坐在一起。

導演都怕其中一個會突然拿起火堆裏的火把往對方身上招呼。

夠了,這一期拍完,第二期誰愛拍誰來拍!

節目錄完第二天返程,景深沒有和大部隊坐郵輪,獨自坐了私人飛機,沒有帶任何人。

楚歌感冒還沒好,紅著臉披著毯子坐在船頭吹風,冷不丁地臉上又被罩了一條毛絨絨的毯子,扒拉開頭頂的毯子一看,是徐咨羽。

楚歌揉了下鼻子,“他怎麽不帶你?”

楚歌沒有說‘他’是誰,徐咨羽也知道說的是誰,他們三個同盟會,還能有誰。

“我瞞著他來節目,他大概生氣了。”徐咨羽也坐了下來。

楚歌輕笑了一下,嗤之以鼻道:“小心眼,記仇。”

徐咨羽也笑了一下,覺得景深先走了,他和楚歌兩個人坐在船頭偷偷說景深的壞話,很有意思,是先世界裏沒有的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