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賞燈 請太子妃讓出位置才好。(第3/4頁)

“六叔……”

被外衫罩著,她感到一陣悶熱,忍不住脫口喚他,卻偏偏喚出一聲最引人遐想的“六叔”。

嫣紅的豐唇間吐出濕熱的氣息,與他的糾纏在一起,越發令局促的空間裏溫度陡增。

她被焐得感到身後出了一層薄汗,越發害怕那朵蓮被破壞。可他卻又將她提高些,幹脆往前一湊,咬著她的唇親吻。

“乖孩子。”

山腰上,步輦走得不疾不徐。

“陛下的畫——”

她感到背後汗意涔涔,只恐那朵墨蓮早已被薄衫磨得破壞了形貌,可偏偏躲在外衫下,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真切,不敢將他推開。

不知過了多久,才行到飛霜殿外。

步輦停下,劉康戰戰兢兢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大家,到殿外了。”

蕭恪之稍稍松手,拉開那件外衫,將她的腦袋露出來。

微冷的風拂過,趕走方才的悶熱。她面色緋紅,雙目盈盈,仿佛缺水許久的遊魚,好容易重回水裏,連忙大口大口地吞吐著空氣。

他抱著潰不成軍的美人大步進殿,直接讓她俯趴下去,就著燈光仔細端詳方才繪的那朵墨蓮。

那蓮花型尚完整,只是有數處線條勾勒出的輪廓被一層薄薄的香汗覆著,又被紗衣擦過,已漸漸糊開,散發出淡淡的墨香,多了一種氤氳而朦朧的美感。

他忍不住用手指順著透了墨香的花瓣描摹。

墨黑的花枝更加模糊了。

“可惜,好好一朵花兒,就這樣被破壞了。”他看了看指尖沾染的烏黑墨跡,眼神一動,幹脆將她直接翻過來,仰面朝上,用手指蘸了蘸硯台裏留存的墨,再加些水化開,重新做起畫來。

“這回可得忍住了,不能動。”

飽滿的水墨在起伏的曲線上漲起一個小小的弧度,折射著燭光,晶瑩圓潤,只要晃得稍厲害些,便會四處流溢。

她只好抓緊桌角,用力摳著,連呼吸也小心控制著,生怕一動就顛破那一道道水墨。

然而飽脹的墨到底突破了那一道小小的弧度,溢散橫流,仿佛山川與平原間忽然縱橫開的溝渠。墨色點綴在雪色間,美不勝收。

“陛下,阿寧該回去了。”她睜著迷蒙的眼,努力想看清他映在燭光裏的模樣,卻只能看見頭頂雕著繁復花紋的橫梁。

“劉康!”他將人喚到屏風外,揚聲問,“太子去哪兒了?”

外頭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嘀咕聲後,便是劉康謹慎的回答:“稟大家,太子在徐侍讀那兒,尚未回宮。”

“你瞧,”他輕輕拍她的臉頰,“怕什麽?時候還多。”

……

卻說魯國公夫婦兩個本還在燈會上觀賞流連,精神比一旁的年輕男女還足。

他二人自有了女兒後,便鮮少有這樣單獨在一處的機會,正覺愜意放松,說說笑笑的,也沒平日在宮裏時那般拘束了。

衛壽更是挑了一個花俏的面具,親手給許夫人戴上。許夫人老臉一紅,瞪一眼夫君,到底沒摘下來。

然而沒多久,方才送果兒回去的侍女便去而復返,滿臉急色:“郎君,夫人,小娘子方才不知在外撞見了什麽,哭個不停,也不說話,奴婢實在無法,只好請郎君與夫人趕緊回去看看!”

魯國公夫婦對唯一的女兒格外傷心,一聽這話,不由慌了神,也不在外逗留了,忙跟著往回趕,一路趕,一路詢問具體情況。

那侍女不敢隱瞞,將自己見到的前後仔細說了一遍,等回到住處,便領他們去了果兒的屋裏。

果兒已哭累了,趴在床上要睡去,兩個侍女守在旁邊,一個給她遞水喝,一個給她擦淚,一見父母回來了,她心裏的驚恐頓時少了些,一骨碌爬起來撲倒母親懷裏:“阿娘!”

許夫人接住女兒,架不住後退,衛壽忙伸手扶住她,順勢帶著母女兩個一同坐到床邊,滿臉擔憂地問:“果兒,快別哭了,同阿娘和阿耶說說,可是在外頭看到了什麽不幹凈的東西?說出來,無妨的,有什麽事,阿耶來想法子!”

他不知到底出了什麽事,聽說女兒直哭,便只當是撞邪了。

果兒這時有父母在身邊,又已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裏,不如方才那樣嚇得魂不附體,支走幾個侍女後,在父母的悉心勸慰下,才斷斷續續將方才看到、聽到的事說了出來。

她年紀小,又被嚇得不輕,記下的事也顛三倒四,唯有太子要另娶一事記得一清二楚,說出來時也不見猶豫。

夫婦耐心兩個聽完,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果兒還抽噎著,忍不住拉拉母親的衣角,紅著眼問:“阿娘,殿下會不會很傷心?”

她口中的“殿下”自然是指太子妃楚寧。

許夫人憂心忡忡正發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女兒的話,摟著她輕聲道:“阿娘也不知曉,只盼殿下能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