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下獄 愧對先祖,不配為儲君。……(第2/2頁)

這些年,太子的功夫便一直下錯了地方。他只重自己名聲的經營,卻忘了身為儲君真正該做的是什麽。

眾人經蕭恪之提醒,頓時也反應過來,再不敢置喙。

不一會兒,隊伍重新啟程,返回太極宮中。

事情重大,蕭恪之當即命大理寺、刑部和禦史台三司推事,共審此案,蕭煜、趙玉娥、徐融等人則被各自關押,等待審問。

……

一應事宜,蕭恪之一直忙到夕陽落下,夜幕低垂時,才稍得空閑。

白日的暑氣逐漸散去,微風中帶來一陣涼爽。

他放下手裏的公文,拾起一旁的弓箭,趁著還有幾分夕陽余暉在,朝懸在樹上的靶子射出兩箭,活動過筋骨後,便信步朝甘露殿而去。

甘露殿裏,四角擺放的冰已化了大半,將整座寢殿都鎮得沁涼愜意。

楚寧點了燈,正親自捧著一身才熏好的衣物掛到架子上,一聽侍女說皇帝來了,便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過頭去笑起來。

“陛下回來了。”

蕭恪之走近,見她手邊的衣物正是給他備的,唇邊便禁不住揚起來:“是,回來了,阿寧,一切都好了……”

東宮的事已解決,接下來,只等三司將事情查清楚,公諸於眾便好。

楚寧頓了頓,沒有說話,好似喉間被什麽哽住一般,只能輕輕點頭。

二人中間隔著幾丈距離,昏黃的燈光交織著夕陽的余暉,瑰麗燦爛,在二人之間投下一層朦朧的光暈。

侍女們都自覺退下了,屋裏靜悄悄的,誰也不說話,卻自有一種由緊繃逐漸松動的氣氛彌漫開來,令人心底一片安寧。

楚寧忽然噗嗤笑了聲,低頭走近,伸手替蕭恪之將腰帶解開,外袍脫下。

“白日身上可覺得難受?”他幹脆將她抱個滿懷,正想收緊雙臂,又忽然想起她正來著癸水,便停住了動作,轉而摸摸她的小腹。

“喝了陛下的姜茶與湯藥,哪裏還能難受?”楚寧想起清早那碗讓她滿身是汗的姜茶,忍不住又笑了笑,“況且,舅母與果兒白日也來過,我見了她們,便更不覺得難受了。”

“‘舅母’?你這一聲‘舅母’喚得好。”他聽得心裏十分滿意,“往後,我的親人便是你的親人,你的親人,也是我的親人。”

“多謝陛下,替我將表兄調走了,也將我兩個弟弟平安地接回來。”楚寧知道趙彥周和滁州的堂弟們都是因為蕭恪之的安排,才能安然無恙,眼下提及,心中十分感激。

“他們是你的親人,也是你父親的親人。你父親是朕的恩人,朕理當如此。”蕭恪之搖頭,“況且,你待舅父一家好,從一開始便好,朕全都看在眼裏……”

“他們都是樸實勤懇、敦厚和善的人,值得旁人待他們好些。說起來,果兒這孩子,入京半年多,不但個頭長高了,心思也靈巧了許多。今日的事,陛下雖早有萬無一失的謀劃,可若不是她及時發現端倪,由許夫人遣人回來知會,恐怕也不會這般順利。”

聽內侍與宮人們說,果兒不但發現了趙玉娥的異常,甚至還出言勸她主動招認,與平日膽怯寡言的樣子大相徑庭。

“那孩子,舅父舅母定也覺得十分欣慰。”蕭恪之拍拍她的腦袋,盥洗一番後,帶著她一同坐到榻邊用晚膳。

夜裏,二人趁著月色好時,在廊下走了片刻,又回到屋裏,一同秉燭夜讀,只是,一個讀的是朝中公文,一個讀的是宮中档冊。

她會替他添茶,他會替她揉捏胳膊,兩人膩在一處,連服侍的人都能省去了。

劉康閑了片刻,只覺自己沒了用武之地,遂讓人去做了碗酪冰來,親自送了進去。

晶瑩的碎冰上澆了潔白的乳酪,再嵌上幾顆碧玉一般的葡萄,看來令人食指大動。

楚寧眼巴巴看著,難得露出幾分向往的神色。

蕭恪之看得心下微動,不禁輕咳一聲,裝模作樣地將碗捧到自己跟前,嚴肅道:“此物寒涼,你不能食。”

說罷,當著她的面,舀起一勺冰酪,送入口中,滿意地點頭:“酸甜可口,清涼解膩,滋味甚好。”

楚寧看了他兩眼,偏偏又知道自己的確不能食,只好抿唇轉過身去,幹脆眼不見為凈:“陛下快用了吧,免得化作水,滋味也不好了。”

蕭恪之“唔”一聲,又往口中送了一勺,目光卻落在她側過去的背影上,露出個了然的笑意。

“滋味的確是好。可惜阿寧不能嘗。”他遺憾地說著,眼看她的背影垮了垮,又忽然伸手拉她過來,低下頭去覆上她的唇瓣。

“甜嗎?”

殘留的酸甜滋味一點點滲進口裏,楚寧眨巴著眼,忍不住伸出舌尖在他唇上舔了舔,輕輕點頭。

“甜。”

“那便多吃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