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阿宴,我是有病的

“而且,這是我的事。”

“我的事,應該由我來跟她說。”

在跟她表白的那天,他就應該把這事坦誠給她的。

他已經懷了一次私心了,總不能現在還懷著私心讓莊臣去說。

搞得他好像在用賣慘捆綁她。

這對她來說,不公平。

站在主臥門前,盛羨深吸了一口氣,擡起手輕輕的叩了兩下門。

隔了十來秒鐘,門被拉開,陸驚宴擡起頭看了他一眼,什麽都沒說,讓開了門口。

盛羨走進去,把餐盤放在陽台上的小玻璃圓桌上,“先吃點東西。”

陸驚宴猶豫了下,走過去,早餐只準備了一份,她擡頭看了眼盛羨:“你不吃嗎?”

盛羨把叉子遞給她,眉目平靜:“我不餓。”

陸驚宴沒說話,接過叉子低頭默默地吃起早餐。

她腦子裏很亂,想的都是剛剛那些事,飯吃的心不在焉,速度很慢。

盛羨沒打擾她,靠在一旁的玻璃門上,耐心的等著。

陸驚宴吃了一大半,放下叉子:“我吃飽了。”

盛羨很輕的“嗯”了一聲。

兩個人一個站在陽台玻璃門前,一個坐在椅子上,安靜了挺長的一段時間沒說話。

陸驚宴吞咽了兩口牛奶,看向盛羨。

他看起來和平時那種冷靜漠然的樣子沒什麽區別,剛剛被那個女人惹得嘔吐發抖樣子就好像壓根沒存在過一樣。

盛羨可能是在想著從何說起,陸驚宴耐心等了一陣兒,看他還是沒說話,就又擡起頭看了他一眼。

兩個人這麽幹巴巴的沉默著也不是一回事,陸驚宴想了想,打破了平靜:“你,是不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是,”盛羨沉默了幾秒:“也不完全是。”

陸驚宴被他這種模棱兩可的回應搞得有點迷糊。

沒等她問他究竟是還是不是,他視線突然滑落在她臉上:“阿宴。”

陸驚宴有一瞬間的緊張:“……嗯。”

“莊臣不只是我同學,他還是我醫生。”盛羨說,“心理醫生。”

陸驚宴愣了下,想起剛剛莊臣給他吃的藥:“那藥是……”

盛羨直白的很:“鎮定藥。”

陸驚宴沒說話。

盛羨看著她緩了兩秒:“阿宴,我是有病的。”

“用莊臣的話來說,這病叫性單戀人格。”

“我病了挺多年的,一直都沒怎麽好,就算是到了現在,我也不是那麽確定我是不是一定能好。”

性單戀人格。

陸驚宴有聽過這種病,但從沒真正遇到過。

對這種病,她並不是很了解,就知道好像是喜歡的人一旦喜歡了自己,就會開始排斥這份感情。

“阿宴,莊臣說我目前病情控制的還可以,但是,對你之外的其他人,我還是會犯病。”

盛羨聲音很淡,就好像是在說一個局外人的事,一點都沒有給自己解釋下的跡象:“我會努力讓我變好,但阿宴,我還是希望你可以好好想清楚,我不知道我說這麽多,你理解了多少,但有句話,你應該聽到過,性單戀人格最大的希望是……”

“我希望我喜歡的人永遠都不要喜歡我。”

陸驚宴腦子裏更亂了。

她很清楚盛羨讓她好好想清楚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他這是把決定權交在了她手上。

她也忽然有點明白為什麽盛羨跟她在一起大半個月,稍微一點過分的舉動都沒有。

因為他身上有著不確定的因素,所以不想在不確定時候就去做確定後的事。

盛羨交代完該交代的話以後,房間裏又回到了一片安靜中。

陸驚宴挺想讓自己快點理順這件事,但事情發生的實在是太突然,提前一點征兆都沒有,她覺得自己就跟做夢一樣,莫名其妙的就被盛羨告知,他有這樣的一種病。

陸驚宴一動不動的坐了很久,才慢慢的擡起頭:“你……你能不能給我點時間讓我緩緩。”

“好,”盛羨指了下門外:“那我先出去?”

陸驚宴“嗯”了聲,過了兩秒,又說:“我想出去吹個風。”

盛羨:“嗯,好。”

陸驚宴洗漱那會兒,已經換回了自己的衣服。

她拿起外套披在身上,跟著盛羨往門口走去。

開主臥門之前,陸驚宴扯了下盛羨的衣服:“盛羨。”

盛羨回頭:“嗯?”

“你剛剛那話,讓我好好想清楚那話,不是在間接的甩我吧?”她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但她還是想問問清楚。

“不是,”盛羨聲音很輕,默了會兒,他又低聲說:“也不會。”

陸驚宴點點頭,沒說話。

盛羨打開門。

莊臣看到兩個人出來,緊張的站起身,不太敢說話。

陸驚宴沖著莊臣笑了下,“你怎麽過來的?”

“啊?”莊臣沒想到她會問自己這樣一個問題,愣了下,“開車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