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確定心意(第3/4頁)
那是什麽地方!
裏面都有什麽人!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胡旋閣是憑著脫、衣、舞聞名全長安的,邊轉邊脫的那種!
李璽絲毫不知,還興致勃勃地說:“書昀兄帶我去的,可好了,不僅有美嬌娘,還有好吃的——”
話還沒說完,就被鄭信打斷了:“我得跟你好好聊聊,聊好之前,就不必再見你的書昀兄了。”
“可是,書昀兄……”
鄭信氣極了,口不擇言:“要書昀兄還是要我!”
“要……你?”
還是書昀兄呢?
鄭信哼了一聲,拉著他往樓下走。
李璽剛睡醒,人還蒙著,完全不知道說了什麽,也不懂得反抗,就那麽被他拉下了樓。
魏禹立在原地,定定地看著。
他想,如果李璽這時候叫他一聲,或者轉過頭看他一眼,哪怕只有一眼,他也會立即追上去,把他搶回來。
可是,沒有。
李璽跟著鄭信走了。
魏禹還要提著鄭信送給他的禮物,免得他第二天想起來,找不到,再著急。
孑然雅舍對面就是余音閣,梁婉站在門口,輕嘆一聲,把他請了進去。
魏禹要了兩壺酒,一杯一杯地喝。
梁婉陪著他,一杯一杯地幫他斟。
喝了半晌,魏禹還是很清醒,“你叫我來,有話說?”
梁婉柔柔一笑,道:“柴家小娘子要入宮了,魏少卿可聽說了?”
魏禹應了一聲,道:“不管是柴家哪個人的主意,都不能成,大長公主不會同意。”
“大長公主已經同意了。確切說,這本就是大長公主的主意。”
魏禹皺了皺眉,並不十分相信。
大長公主的為人他是知道的,且不說她對柴藍藍的疼愛,就拿心胸謀略來說,絕不會如此短視。
梁婉輕嘆一聲,心疼道:“昨日柴小娘子來我這裏,也是坐下之後一句話不說,只管要酒,我瞧著啊,當真不忍。”
她看了魏禹一眼,遲疑道:“魏少卿,如今只有一個法子,既能解了柴小娘子的困局,又能撇清你跟福王的關系,你可願一試?”
即使她不說魏禹也知道,這個法子就是讓他和柴藍藍成親。
魏禹盯著梁婉,問:“這件事你是如何知道的?是誰讓你說的這些話?”
“柴小娘子說的啊!”梁婉無辜道,“你知道的,她和你一樣,不嫌棄我出身卑賤,將我引為知己,這才將心事吐出……”
她咬了咬唇,道:“至於這些話,是我自己想說的,我知道你志向遠大,不想讓你被兒女情長迷了眼。”
魏禹放下酒盞,起身。
梁婉伸手扶他,被他擋開了。
魏禹看著他,眼中沒有一絲醉態,“婉娘,我知道你背後有人,我不管那人讓你做什麽,不要把手伸到福王身上。”
他走到門邊,回頭道:“少年時彼此扶持的情誼我沒忘,願婉娘,也別忘。”
梁婉怔怔地站著,神色復雜。
魏禹一路從平康坊走到了光德坊。
西市敲起閉市鉦,足足響了六百下。
魏禹的心就如那銅鉦一般,一下接一下承受著鼓槌的重擊。
他與梁婉相識於微末,曾共患難,也曾交付過真心,像好友,也像親人。
今天,似乎失去了。
就在他剛剛失去他的小金蟲之後。
他這二十多年的人生中,總是在經歷失去,鮮有得到,卻總也無法習慣,依舊會心傷,會難受,依舊得是自己無聲忍受。
找不到沒人的地方大哭。
也沒有人可以傾訴。
就連借酒消愁都不會醉。
“書昀兄,你怎麽才回來?我到的都比你早!”
“閉市鉦已經敲了,坊門要關了,我今天回不了王府了,就住你家了!”
“你得給我做雞汁面,還要把床讓給我!”
小福王端著腰帶,揚著下巴,鮮活又霸道。
魏禹險些以為是假的,是自己幻想出來的。他怔怔地伸出手,摸了摸。
李璽調皮地歪過腦袋,一口咬在他手上。
魏禹指尖一顫。
是了,是他的小金蟲了。
“你……怎麽來了?”一出口,聲音啞得不像樣子。
相比之下,李璽就像清晨的百靈鳥一般,機靈又活潑,“給你送吃的呀!”
“你是不知道,鄭哥哥居然帶我去吃什麽‘田園山水畫’,好看是好看,就是太素,一片肉都沒有,我根本沒吃飽!我想著你或許喜歡,就點了幾樣最貴的——嗯?”
又被抱住了。
魏禹這次,抱得很緊。
李璽抽抽鼻子,“你……喝酒了?”
“嗯。”
李璽老氣橫秋地嘆了口氣:“真不理解你們這些聰明人,高興也喝酒,不高興也喝酒,酒就那麽好喝啊?”
“呐,叫聲璽哥哥,哥哥扶你回去。”
魏禹收緊雙臂,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