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情話(第3/4頁)

內監麻利上前,從使臣手裏奪過“連環畫”,細細折好,封上火漆,送出大殿。

快馬加鞭,五日之內便能送至東突厥王帳。

突厥王子面如死灰。

這還不算完。

李鴻淡淡道:“飛龍衛,即刻送東突厥大王子離開長安,往後,也不必再來了。”

這就意味著,他再也沒有封汗之日。

這才是真正的絕望。

***

中秋宴上,幾位年輕人的功績是有目共睹的。

蕭三郎四人得了官職,有的分到吏部,有的去了工部,有的進了戶部,賀蘭璞是宗親,主動要求去了宗正寺。

魏禹眸光微暗,這樣的機會,是多少寒門學子終其一生都求不來的。

李璽剛好朝他看過來,用口型問:“怎麽了?”

魏禹搖搖頭,勾著一抹笑意。

本就是無病呻吟,不想讓他操心。

小娘子們不能做官,只得了極厚的賞賜,李鴻賞了一份,太後又賞了一份。

王榮榮比其他人還多一份,據說是二皇子的生母柴娘娘賞的。

小娘子紅著臉,嬌嬌柔柔地謝了恩。

太後笑呵呵道:“還有一樣東西,留給你們作個念想,將來嫁了人,有了兒孫,還能拿出來說道說道。”

小娘子們一臉好奇,是什麽?

太後賣了個關子,“王尚書,你家的孩子便由你來吧!”——按規矩,第一個應該給李木槿,太後娘娘瞧出柴妃的心思,樂意賣她這個好,幹脆把王榮榮提到了前面。

戶部尚書王征正笑眯眯地瞧著自家孫女,暗搓搓得意呢,突然被點名,一時沒聽真切。

多年好友禮部尚書拿笏板戳戳他,調侃道:“幹嘛呢?故意拖時間是吧,想讓我等多嫉妒一時半刻不成?”

王尚書這才反應過來,忙躬了躬身,笑呵呵地揭開漆盤上的綢布。

眾人紛紛伸長脖子看過去——

嚯,竟是金魚袋!

比他們腰上掛的更精致,魚尾上墜著玉環,魚嘴上串著珊瑚珠,魚身刻著名字,是專門為五位小娘子打制的。

王尚書一手執魚身,一手托絲絡,鄭重地交到王榮榮手中,眼中有欣慰,也有深藏的悲傷。

“丫頭,你沒有辜負你阿爺給你起的這個名字,他若尚在人世,定會以你為榮。”

王榮榮含淚接過,然後,雙手呈著金魚袋,舉過眉心,對太後和聖人行臣君禮,又轉過身,對王尚書行晚輩禮。

“好,好,好。”王尚書大贊三聲,借此掩飾眼底的濕意。

接下來,是李木槿。

太後親自頒給她。

李木槿太激動了,行禮的時候不小心被裙子絆倒,殿內眾人皆倒吸一口涼氣。

換成別的小娘子,恐怕得羞得轉身逃開,李木槿卻只是吐吐舌頭,幹脆就著摔倒的姿勢趴到太後膝頭,笑嘻嘻地接了。

眾臣也不由搖搖頭,露出善意的笑。

然後,是柴藍藍。

由她的祖父柴駙馬授予她這一榮譽。

柴藍藍繃著臉,看上去並不十分高興,好在沒錯了規矩,眾臣還誇她有氣場、穩得住。

再往下,是崔蘭心。

禦史中丞崔沅接過金魚袋,轉身交給她。

崔蘭心笑得可甜了,完了還拎起金魚袋朝李璽晃了晃。

李璽豎起大拇指,“不慣是我家小蘭心。”

想到倆人拐著彎的關系,滿朝文武一陣牙酸。

最後一個,是魏清清。

別人接金魚袋的時候,她就忍不住偷偷看向魏禹,不知道他願不願和自己扯上關系——畢竟,她們娘仨曾經那樣對他。正忐忑,就見魏禹從容出列,拿過金魚袋遞到她面前。

“多謝兄長。”魏清清用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小聲說。

難掩哽咽。

魏禹頓了一下,剛剛收回的手又擡起來,不甚熟練地放在她頭上,“你很好。”

魏清清的淚奪眶而出。

這些年,她好強,她嫉妒,她一門心思攀高枝,還差點走了彎路,不過是為了追上兄長的腳步,像他一樣優秀,受到他的認可。

如今,當她終於放寬心,不再追求這些,只踏踏實實做事的時候,卻又意外得到了。

不,不是意外。

本該如此,如果她能早些領悟,便早就得到了。

“多謝兄長。”她又說了一遍。

這一句,便代表了她心裏的千百句。

魏禹揉揉她的頭,這次熟練多了。

太後愛屋及屋,笑眯眯地誇道:“魏家丫頭有大才,編的那出滑稽戲我最喜歡,若為男兒,魏家指不定又要出一個狀元郎了。”

“不是男兒也能做狀元郎,只要聖人同意女子也能考科舉。”李璽趁機道。

滿朝文武齊齊一怔。

太後截住他的話,“皮猴兒,又淘氣。”

李璽吐吐舌頭,不再多說。

魏禹輕嘆一聲,和魏清清一道謝恩,站回原位。經過李璽身邊的時候,被拽住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