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華陽府宴 晉王打臉高光時刻開啟

“所以說宮裏頭的高枝不好攀, 要是往常啊,女郎們都巴不得那金尊玉貴的榮寵,如今反倒成了燙手山芋, 誰都不願沾惹。”

林秋曼拿起酥餅有一口沒一口吃著, 心想李珣平時看起來人畜無害,不想背後竟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厚黑手段, 確實跟他玉潔松貞的人設不太符。

“你在想什麽呢?”

林秋曼回過神兒,一本正經道:“雖說皇室艱難, 可若賭輸了呢?”

“什麽賭輸了?”

“晉王府, 功高震主, 肯定有人想辦他。”

柳四娘嗤之以鼻, “二娘天真,以前我從未與你說起這些, 皆是因為父親認為女郎家老老實實在後宅相夫教子便好。後來經過了一些事情,他又變卦了,覺得在京中權勢泥潭裏掙紮, 不論男女,皆要會識時務方能安身立命。”

林秋曼正色道:“朝堂上的局勢, 我大哥是從來不會說的, 向來謹言慎行, 生怕惹出禍端來。方才聽你言論, 著實震驚不已。”

“那是因為你我二人的情誼非比尋常, 這才交心, 要不然這些言論傳出去是要砍頭的。”又道, “我不清楚林家的情況,不過我們柳家卻是站晉王的。”

林秋曼吃了一驚。

柳四娘道:“你仔細想想,當初晉王被踢到邊境放逐數年, 後來因為齊王逆反而空降京城,朝廷上下和京中世家誰會服他?”

這話確實令人耐人尋味。

柳四娘又道:“而今的朝堂和世家權貴皆為他馬首是瞻,你仔細品品。”

林秋曼忍不住道:“你別藏著掖著了,到底想說什麽?”

柳四娘神秘兮兮,“甄家攀上了宮裏頭,近日怕是要出大事了。”

林秋曼眼皮子跳了跳,一臉驚疑。

柳四娘是個有仇必報的主兒,“春日宴上甄二娘委實過分,自己沒本事抓牢衛四郎,卻把怨氣撒到你的頭上,差點讓你下不來台,狠該治她一頓。”

這話林秋曼不認同,“你就別幸災樂禍了,女郎家的小爭鬥,也不該落到如斯境地。”

“那能怨誰呢,要怨就怨甄家眼瞎,不識時務。京中權貴雲集,家族榮辱興衰不過是瞬息萬變的事,今日看他起高樓,明日看他樓塌了,比比皆是。”

林秋曼沒有說話,仔細想來,她似乎有些體會林文德的不易。

一個五品京官兒,不上不下的,稍不留神就會成為炮灰,是挺艱難。

不過柳四娘能同她說這些,也確實令她驚訝。

由此可見,這手帕交的情誼是真真實誠的,不帶半分虛偽。

眼見天色不早了,閨蜜二人嘮嗑了半天,原本林秋曼是要留她下來用飯的。柳四娘怕回去晚了被母親念叨,告辭走了。

林秋曼送她上小轎,約定下次再見。

接下來的幾天林秋曼老老實實地過起了清閑日子,上回替姜氏寫訴狀出師不利,大大的打消了她的事業心。

在宅院裏天天閑得無聊,她覺得耳房那邊的空地太浪費了,索性慫恿張氏把它改成菜園子。

於是主仆動手鼓搗起來。

二人正幹得熱火朝天,蓮心拿著請帖來了,說是華陽府那邊送過來的,大長公主家宴邀她去湊熱鬧。

林秋曼拿著帖子直犯嘀咕,念叨道:“家宴啊,晉王肯定也會去的,我前陣子才被他警告勿要跟大長公主走得太近,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蓮心:“自然是去了。”

“萬一又被敲打了呢?”

“小娘子放心吧,晉王是大忙人,哪有這些閑心管你。”又道,“咱們好歹是租客,他應該不會這麽不近人情吧,上次不是回禮了禦賜的春盤嗎?”

“你別提春盤!”

蓮心閉嘴。

林秋曼:“一提到春盤我就糟心。”

蓮心掩嘴笑了起來。

林秋曼把請帖扔給她,雖然有晉王找茬,但還是阻攔不了她抱大腿的上進心。

她就只有這麽點出息了,比不得其他貴女有家族當靠山。

蓮心把請帖拿回房裏放好,不一會兒又過來了,說吳氏來訪,是前來道別的。

林秋曼頗覺詫異,立馬洗手前往正廳。

數日不見,吳氏要清減許多,她朝林秋曼行了一禮,說道:“連累二娘入獄,實在罪該萬死。”

林秋曼忙上前虛扶,“吳娘子坐下說話。”

蓮心奉上茶水,遣退閑雜人等。

林秋曼問道:“現如今趙家是何光景?”

“家散了。”吳氏笑眯眯道,“我家娘子若泉下有知,也該瞑目了。”

看她笑得痛快,林秋曼心頭吃了一驚。

偏偏吳氏毫不收斂,自顧說道:“鄒氏殺人犯法,秋後處決。趙老夫人一病不起,估摸著熬不過今年冬天了。趙大郎白養了十多年的兒子,已經被他趕出了家門。許是心中有愧,成日裏跪在娘子墳前痛哭自悔,一夜間白了頭。這些呀,都是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