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她是另一個李蘭生……

林秋曼落落大方問:“你上這兒來做什麽了?”

何世安答道:“大長公主讓我送八珍粉來。”頓了頓, “二娘這胳膊怎麽了?”

林秋曼:“嗐,元宵那天不慎摔了一跤,扭傷了, 也快好了。”

“新年大吉的, 怎地這般不小心?”

“運氣不好。”

二人嘮了幾句家常。

閣樓上的李珣垂眸睇著兩人有說有笑,陽光穿透竹簾投到他的臉上, 落下一條條陰影。

他如雕像般站在那裏,身姿挺立, 俊朗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 不知在琢磨什麽。

底下的林秋曼與何世安分頭後, 徑直前往紡織場地。

華陽瞧見她, 朝她招手道:“來瞧瞧這些織布機,十六台, 五郎送過來的。”

林秋曼行福身禮,頗覺詫異,“晉王送來的?”

華陽點頭, “他這人嘴上刻薄,可若論起執行力, 比誰都強。”又問, “你這胳膊好些了嗎?”

“傷口已經結痂, 就是有點發癢。”

“那便是在長新肉, 讓我瞧瞧。”

“別, 怕嚇著大長公主。”

“我可是殺過人的, 這點膽量還是有的。”

林秋曼把傷口露給她看, 她“哎喲”一聲,嫌棄道:“拿開些,我受不了。”

林秋曼嘿嘿地笑, 說道:“方才奴進來時碰到了何世安,看來他家的八珍粉很得大長公主青睞。”

華陽:“那是好東西,我把配方拿給太醫院瞧過,再根據我的體質來調整,效果特別好。”說罷拿手指蹭了蹭她的臉,“還是你好啊,年輕水嫩,難怪五郎會喜歡。”

林秋曼噎了噎,回懟道:“剛及笄的更水嫩呢,奴成過婚的比不上。”

華陽:“這你就不懂了,女郎就要有些經歷的才更有滋味。”

林秋曼默默捂臉。

二人去了另一處院子,邊走邊聊。

華陽說起前日把兩名女郎推薦進了宮裏的繡房,林秋曼高興道:“這麽快就能上手了嗎?”

“來華陽館之前就有底子的,曹嬤嬤在她們身上用了心,繡藝不錯,有資格進宮裏的繡房,不過能不能做下來,還得看她們自個兒的本事。”停頓片刻,“我跟那兩位娘子說了好些話,讓她們務必給我長臉。”

林秋曼失笑,“大長公主比她們還著急。”

“可不是嗎,我現在就跟老母親一樣,巴不得從我這兒出去的孩兒們飛得高飛得遠,她們臉上有光,我臉上也有光。”

“那倒是,不過奴要給大長公主提個醒兒,能放娘子們出來學藝的,想必家中都是通情達理的,咱們華陽館得幹幹凈凈,讓那些郎君們安心。”

“嗐,誰都怕戴綠帽子,已經防了,若敢在我華陽館出這種人敗我聲譽,我必打死她不可。”

“規矩要嚴,不可松懈。”

“必然,我這地方是學謀生的,不是來搞鬼名堂的。”

二人看了會兒印染場地,隨後才去了李珣待的那個院子。

老陳在一旁伺候茶水,華陽和林秋曼進屋,林秋曼朝李珣行福身禮,他瞧都不想瞧她,懶得理會。

老陳退了出去。

華陽做了個手勢,林秋曼入坐。

她瞥了李珣一眼,那大佛一身深褐色圓領窄袖袍衫,白凈的臉上盡是沉寂,身上罕見的多了幾分孤僻淡漠。

林秋曼有意洗涮他,故意問:“殿下的手傷可痊愈了?”

李珣心裏頭不痛快,不答反問:“你那手傷可好了?”

林秋曼晃了晃胳膊,“已經大好。”

李珣冷淡道:“也好了。”

林秋曼惡毒道:“什麽時候再撕一回?”

李珣:“……”

他默默地把臉別開。

華陽怕二人鬧僵了不好收場,打圓場問:“你接手的那樁案子可上過公堂了?”

林秋曼回過神兒,“昨兒上過的。”

華陽來了興致,沖她努了努嘴,“兜著胳膊上的公堂?”

林秋曼點頭,當即把大概情形細細講述了一番。

李珣表面上對她冷淡,實則在認真傾聽。

聽到她用假證把實情詐出來時,忍不住懟道:“那馬縣令怎麽就沒把你打死?”

林秋曼不高興道:“法外有情,若所謂的‘假證’給他人造成了中傷,再打也不遲。況且奴使的詐並非誣陷他人,而是把實情詐出來。奴若因此挨了板子,而實情卻被掩藏,那是不是可以問馬縣令昏聵之罪?”

李珣閉嘴不語,不想跟她辯歪理。

華陽插話道:“你倆先別急著懟,接著說,這案子我愛聽。”

林秋曼繼續講述,聽得華陽痛快不已。

李珣雖然嘴上不饒人,心裏頭還是有幾分贊賞的。

林秋曼講完案子,似想起了什麽,說道:“今兒上午齊家大嫂給奴送了兩只鵝來,奴瞧著好看,養在院子裏了,大長公主若是不喜,便做燒子鵝吃。”

華陽笑道:“你愛養什麽都行,反正不是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