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腰疼

林秋曼把她扶了起來, 隨後過去看那兩個孩子。

林湘十三歲,林競十一歲,兩個稚子遭遇這等變故, 定然是承受不住的。

林競一個勁哭, 說想阿娘。

林清菊耐心安撫他們的情緒。

林秋曼不擅長哄人,只是站在門口沉默。

林湘看向她, 含淚問:“二姑母,阿娘再也不會回來了是嗎?”

林秋曼憋了會兒, 才回答道:“林家敗落, 她不會回來了, 她有她的前程要奔。”

林競哭道:“不可能, 阿娘平日裏這般疼我們,不可能會拋下我們走的!”

林秋曼沒有說話, 成年人的世界哪裏是孩子能理解的呢。

見她不吭聲,林競跑上前拽住她問:“二姑母你說句話啊,她為什麽要拋下我們走?”

周氏怕把她惹惱了, 忙將林競拉開。

林秋曼受不了他們哭哭啼啼,自顧走了出去。

林清菊上前, 憂心忡忡問:“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林秋曼:“明兒去趟刑部大牢, 我還得向大哥討要一份和離書。”

林清菊:“……”

林秋曼扶著腰, 似想起了什麽, 說道:“阿姐回去後得叮囑姐夫, 繼續死腦筋, 別學大哥, 那晉王精得跟什麽似的,什麽人做什麽事他心裏頭清楚得很,誰都忽悠不了他的。”

林清菊試探問:“晉王有說什麽嗎?”

林秋曼看著她, 一本正經道:“他還挺欣賞姐夫的,說他是幹實事的人,有幾分才華,不像大哥擅鉆營。”

林清菊心裏頭既慶幸又擔憂,“如此說來,四郎的想法倒是對的,只是在官場裏淌,哪能不濕-身呢。”

林秋曼擺手,“安安分分做個純臣,不拉幫結派,兢兢業業做事就好了。”又道,“晉王是個人精,朝廷裏都是他的人,他若對姐夫有心思,必定會想法子把他收攏過來的。可若他沒這個心思,姐夫又胡亂站隊,那秦家也會遭殃的。”

林清菊點頭,“你這話我都記下了。”

林秋曼指了指房裏的兩個稚子,“他們要見大嫂,便把二人送到大嫂娘家去見一面,讓他們自己死了這份心,免得天天哭鬧,我聽著心裏頭煩。”

林清菊皺眉道:“二娘這心也太狠了。”

林秋曼不高興道:“大哥造下來的孽,我給他收拾爛攤子,保了全家大小的命,日後還得贍養老母侄兒侄女,你還想我怎樣?”

林清菊被噎著了。

林秋曼不痛快地揉腰,林清菊道:“你這腰到底是怎麽閃著的,我給你揉揉。”

“床上閃的。”

“……”

“昨兒我被晉王帶來看抄家,我不痛快,他也不痛快。昨晚上相互折騰,都把腰給閃了,他今兒估計在政事堂是坐不住的。”

林清菊又氣又笑,“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呢。”

林秋曼翻白眼道:“那人有病,又瘋又野,表面上看起來清貴端方,骨子裏劣得要命,瘋起來跟鬼一樣,能把人嚇得半死。”

聽了這話,林清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林秋曼糟心道:“大晚上被他追得滿院子跑,把我當雞仔一樣玩弄。他要是心情不好了,還會殺死囚泄-欲,一個院子全都是血,你說這是人幹的嗎?”

林清菊的眼皮子跳了跳。

林秋曼只要想起那三天的情形,整個人都裂了,嗑藥,殺人,縱欲,真的像個瘋子。

晚上母女二人在一起清點嫁妝,除了田產外,一盒子珠寶首飾林秋曼瞧著沒什麽用處,說道:“阿娘把這些都變賣了吧,換成銀子使。”

周氏:“你好歹是女郎家,又時常外出,總得備兩身行頭的。”

林秋曼把當初華陽在春日宴上賞給她的鐲子留下了,又隨意挑了幾件,“往後我穿胡裝,配飾用得少,行動也方便。”又道,“這些耳飾都拿去換成銀子,用不上。”

周氏的心裏頭很不是滋味,林秋曼繼續道:“我要搬回林府住,外頭的宅子全部典租出去,能收多少租子就收多少。”

周氏應聲是,黯然道:“往後你嫁人,娘家什麽都陪嫁不出去了。”

林秋曼失笑,“阿娘甭想了,我這輩子的路算是徹底斷了,能活著才是正經事。”

母女二人細說了陣子,林秋曼才去睡下了,明日還得去刑部大牢看林文德。

有晉王事先打過招呼,前去探監倒也順利。

林秋曼被獄卒領進地牢,裏頭陰暗潮濕,條件不比東縣府衙的地牢好。

走到盡頭的最後一間牢房,見林文德一身囚衣精神頹靡地蜷縮在角落裏,林秋曼的心裏頭五味雜陳。

想來是受過折磨的,整個人瘦了一圈,眼窩深陷,極其憔悴。

林秋曼把食盒放下,輕輕喚了一聲。

林文德回過神兒,見她來了,忙爬了過來,激動道:“二娘來了,家中可平安?”

林秋曼把食盒裏的吃食端出來遞進去,“家裏頭平安,一家老小性命無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