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吳嬤嬤即將下線

二人說了些家常。

蓮心端來馎饦, 何世安接過,說道:“我瞧著大長公主的華陽館挺好。”

林秋曼先喝了口湯,“是做民生的, 這會兒賺不了銀子。”頓了頓, “也虧得她有心,當初我就提了那麽一嘴, 她聽進去了。”

“她有權勢,又願意給市井女郎們生路, 委實難能可貴。”

“這話倒是不假, 也只有她適合開辦華陽館。若是沒有權勢的商賈, 一來重利, 二來遇到事情也不易擺平。她有權,也有財, 賺的則是名聲,待走上正軌,必成一番事業。”

何世安點頭, 他進食文雅,細嚼慢咽, 沒有林秋曼動作快。

蓮心怕林秋曼燙著, 提醒道:“小娘子慢著點, 仔細燙。”

林秋曼全然無視。

何世安打趣道:“性子急的人, 是沒法慢的。”

蓮心:“……”

林秋曼擡頭, 忍不住道:“你這人說話還真是沒法讓人懟。”

何世安挑眉, “我阿娘是急性子, 總是嫌我溫吞,我就弄不明白,人生短短幾十年, 匆匆忙忙有什麽意思。”

林秋曼擺手,“你不懂。”

何世安:“所以她有胃疼的毛病。”

林秋曼:“……”

蓮心在一旁掩嘴笑。

林秋曼不高興道:“你笑什麽,自個兒去吃。”

接連被他噎了兩回,林秋曼有些悻悻然。

周氏出來說林競醒了,何世安進屋去看他,額頭已經不燙了,不過人沒什麽精神,說頭暈,肚子餓,想吃點東西。

何世安道:“送半碗馎饦就好,嘴裏寡淡,添些味兒。”

林秋曼進來,他又出去了,她坐到床沿道:“阿娘去吃一些墊肚子,我來喂。”

周氏點頭,看著她欲言又止。

林秋曼:“避嫌呢,你別說了。”

周氏:“你知道避嫌就好。”

林秋曼撇嘴。

林競似乎對她心有余悸,有些害怕道:“二姑母別打我。”

林秋曼被氣笑了,“你都這個樣子了我還打你作甚。”

喂他吃了小半碗馎饦,林競才又睡下了。

一群人折騰了半夜總算消停了些。

何世安在林府借宿一晚,次日一早便走了,顯然是有意避嫌。

聽到他一早離開,林秋曼說道:“倒是個知趣的人。”

張氏把熱帕子遞給她,“遺憾的是跟小娘子遇到的時候不對,倒可惜了這段緣分。”

林秋曼沒有說話。

有時候她就覺得是老天爺故意玩她,陰差陽錯的給她搞了這麽一出,先前她還會耿耿於懷,後來跟李珣相互一折騰,好像也不是那麽在意了。

也不知是被磨疲了,還是其他原因,她現在愈發佛系。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只求問心無愧。

用過早食,林秋曼去看林競。

不一會兒張氏過來,說有對母女來找,她起身去了前廳。

那女郎莫約二十四五的年紀,銀盤臉,高個兒,衣著不算太差,帶著一個女孩兒,八-九歲的模樣。

一見林秋曼,母女便跟她跪下。

她忙去攙扶,那女郎紅眼道:“都說二娘能給女郎們尋出路,奴今日也來求一求,望二娘給奴出一個法子,想救救奴的女兒。”

林秋曼攙扶她起身道:“先起來說話。”

女郎抹了抹眼,雙方坐定後,她才道:“奴姓裘,單名一個芯,家中只有奴一個獨女,這是奴的女兒麗娘。”

林秋曼正色道:“裘娘子所求何事?”

裘娘子黯然回答:“奴在四年前與夫家譚二郎和離了,當時麗娘留在了夫家,譚二郎外出營生,一月歸家的次數至多三五回。與奴和離後他很快另娶焦氏,繼母焦大娘的脾氣不太好,麗娘沒少挨打挨餓。”

說到這裏,她心酸落淚道:“後來焦大娘生了個兒子,全家都疼寵,她更是變本加厲,對麗娘下手狠辣至極,人前笑臉,人後惡毒,打得麗娘身上沒一塊好肉。”

林秋曼看向那孩子,表面上倒看不出傷形,“進去讓我仔細瞧瞧。”

母女進廂房,裘娘子脫了麗娘的衣裳給林秋曼看。

她嗤了一口冷氣,那孩子幹瘦的身軀上滿是傷痕,有燙傷,割傷,青一塊紫一片,一看就是常年累月留下來的痕跡。

林秋曼揪心道:“怎作踐成了這般你才來想法子?”

裘娘子擦淚,“奴的娘家離夫家遠,他們不讓奴瞧孩子。”又道,“麗娘的耳朵都被那焦氏打聾了一只,奴還是聽遠房親戚說起,這才去了一趟譚家偷偷把麗娘帶走的。”

一旁的張氏說道:“老奴以前見過衛娘子那身傷,已然駭人,卻不想這孩子也是這般,那焦氏自己都是做母親的,怎就這般心狠?”

林秋曼:“人心可怕。”又道,“孩子被焦大娘打成這般,你若告到公堂上,明府定然會為你主持公道的,無需走我這條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