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桃花眸欲冷

孫霜霜面無血色, 眼淚不斷落下,她拿著手帕低頭拭淚,敢怒不敢言。

祁丹朱憐憫地看了孫霜霜一眼, 眸子裏泛起星星點點的怒火。

她冷聲道:“沈厚, 若是我沒有記錯,去年我及笄的時候, 你曾經進宮跟父皇請旨, 想要做我的駙馬,父皇遲遲未做決定,你在父皇面前放出豪言,說我只要一天未嫁人,你便等我一天, 可有此話?”

“確有此事。”沈厚以為祁丹朱妒忌吃醋, 終於想要考慮成婚的事,不由神色一震, 喜上眉梢道:“殿下若同意讓我做你的駙馬, 我現在就進宮再次跟陛下請旨,相信只要殿下點頭,陛下必然會同意此事。”

他覺得祁丹朱若是對他無意, 根本就不會在乎他有沒有在外面養外室, 祁丹朱今日前來,就是妒忌吃醋了!只要他好好哄一哄, 一切就可水到渠成,趁機促成好事。

他心中振奮不已,又忍不住有些洋洋得意,他就知道他這般出眾,祁丹朱不可能不對他動心!早知如此, 他就該早些找個女人刺激祁丹朱,讓祁丹朱不要總是高高在上,也對他溫柔小意一些。

祁丹朱看著他冷冷一笑,“既然你承認了,那麽我打你,你便不冤了。”

她面上的笑容一瞬間斂去,黛眉豎起,瀲灩的桃花眸裏射過銳利冷光。

沈厚正癡迷地看著她臉上的笑靨,聽到她的話,笑容倏然僵在臉上,他還未來得及思考,祁丹朱手裏的鞭子就毫不猶豫地朝他抽了過來。

祁丹朱手裏的銀鞭是特制而成,裏面夾雜著金絲銀線,打人的時候格外的疼,但不會見血。

鞭子打在沈厚的肉體上,他面色頓變,無法抑制地慘叫了一聲。

祁丹朱將銀鞭耍的獵獵生風,沒給沈厚反應時間就接連數鞭抽在他的身上,將他打得屁滾尿流。

祁丹朱輕眯著眼睛,厲聲道:“你一邊在父皇面前承諾會一直等本公主,一邊在這裏養外室,這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公主饒命!公主饒命!”沈厚叫得撕心裂肺,面色慘白,卻不敢反抗。

當初他雖然在錦帝面前立下承諾,但錦帝並未應承他,所以當不得真,可是錦帝畢竟非同尋常人,這件事若真有人咬文嚼字地追究起來,給他按一個欺君罔上的罪名,他就當真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孫霜霜跪在角落裏,揉著剛才被沈厚踹疼的小腹,擡起頭,目光怨懟地看著狼狽不堪的沈厚,心中忍不住閃過一絲快意。

沈厚哀嚎不止,祁丹朱眸光淩厲,一鞭子又一鞭子抽在沈厚的身上。

她眉眼飄雪,聲音帶冰,厲聲道:“沈厚,你在父皇面前口出狂言卻不兌現,是為不忠!”

“你為一己私心,在背後陷害我先生,是為不仁!”

“你既然收了孫霜霜做外室,就該負責到底,可你三言兩語就想將其趕走,是為不義!”

“你不忠不仁不義,本公主今日就好好教訓你!”

她每說一句就抽下一鞭,沈厚蹲在地上,狼狽地抱頭鼠竄,他聽到祁丹朱提及‘先生’,腦海中有什麽飛快地一閃而過,似乎抓住了惹怒祁丹朱的真正原因,可是他來不及思考,就被祁丹朱下一鞭子打的嗷嗷叫,霎時顧不得其他。

周圍的下人們戰戰兢兢地低垂著頭,一眼也不敢多看,更不敢上前阻止,那可是九公主,他們惹不起。

沈厚長得虎背熊腰,卻被鞭子抽的嚎叫不止,他是沈關山的獨子,從小到大都未被誰這樣打過,他不敢反抗,也不敢逃走,只能盡量抱著頭,擋住臉不讓仆從們看。

他心中後悔不已,早知今日,他就不會色迷心竅到將孫霜霜養在外面,他明知道祁丹朱是個烈性子,當初就不該心存僥幸。

他早把剛才那一瞬間的懷疑忘得一幹二凈,還以為祁丹朱是在為他爭風吃醋。

祁丹朱每一鞭子都毫不留情,直到手臂酸了,才停下來,收了鞭子。

沈厚額頭上全是冷汗,身上的錦緞衣衫沾了不少灰塵,他卻已經顧及不上那麽許多,疼得齜牙咧嘴,在地上滾來滾去,平日的貴公子形象全無。

祁丹朱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聲音沉冷道:“沈厚,你從今往後最好記住今日之教訓!日後需行得正、坐得端,否則必如今日一般,自食惡果!”

沈厚疼得臉頰皺成一團,根本說不出話來。

祁丹朱深深看了他一眼,黛眉深鎖,可惜她等了片刻,依舊未在沈厚的臉上看到一點點悔過之意。

她失望地收回目光,怒火散去,化成無邊的淡漠。

她擡頭看了看周圍的仆從和躲在角落裏的孫霜霜,揚聲道:“我今日來不是為了讓你將孫霜霜趕走,只是你品格不端,所以替父皇來教訓你罷了,你若膽敢在我走後將怒火發泄在孫霜霜和仆從們的身上,我必再來打你一頓,絕不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