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0章 勾結沙陀

羅府位於張掖城南,也是一座占地數十畝的豪宅,這裏原來是烏家的府宅,十年前烏家黯然北歸後,這裏的牌子就換成了羅府。

家主羅玉年約五十歲,身材不高,臉龐削瘦,十分精明能幹,或許他也知道自己財產來源不正,這十年來他十分低調,但該做的事情他卻沒有納下,每一任甘州都督他都打點得妥妥帖帖。

但到了郭宋這裏,他卻有點遲疑,原因是郭宋和他在京城的後台元家有矛盾,他的葡萄酒能在京城打開銷路,很大程度上,是他抱住了元家這條大腿,他不像隴西李氏和河西安氏那樣勢力強大,他要想獲得更多資源,也只能依靠權貴支持。

羅玉正坐在大堂上喝茶,心中在想著郭宋之事,這時,長子羅長江匆匆走進大堂,急聲道:“父親,好像有點不對勁!”

“你急什麽,慢慢說,什麽不對?”

羅江連忙收起焦急之態,對父親道:“孩兒在城中聽到一些傳聞,有點不利於我們。”

羅玉眼睛一瞪,“什麽傳聞,把話給我說清楚,吞吞吐吐做什麽?”

羅江只得低聲道:“聽說官府在重查烏大器一案,說……說那可能是個冤案。”

“什麽!”

羅玉一下子站起身,滿臉震驚問道:“為什麽要重查十年前的案子?”

“孩兒也不知曉,只是聽說。”

羅玉的心有點亂了,負手在大堂內來回踱步,烏大器是烏家長子,負責整個張掖的酒莊和酒坊,十年前以通敵罪被官府處死,兩個年幼的兄弟被自己連夜送走,烏家的產業就歸了自己,他為霸占烏氏的產業給了元家十萬貫錢的好處,事後又付給官府三萬貫錢買下拍賣的酒莊和酒坊。

這個案子已經過去了十年,卷宗都被銷毀了,官府居然要重查,這是什麽意思?

“是哪個官府要查?”羅玉又問道。

“是縣衙!”

羅玉沉思片刻道:“你去縣衙找金主簿,問問他,縣衙要重查這個案子究竟是什麽意思?”

“孩兒知道了,馬上就去。”

羅江行一禮,匆匆下去了。

羅玉頓時一陣心煩意亂,他心中隱隱感覺有些不妙了。

……

張掖百花樓,這裏是張掖最大的一家妓館,這兩天士兵們有了賞錢,百花樓的生意十分興隆,老鴇帶著幾個粉頭站在門口招攬生意。

這時,一名中年男子心滿意足地從妓館裏走出來,他叫錢二,高昌漢人,是羅府的一名管事,頗得羅玉器重。

“錢二爺這就要走嗎?是不是姑娘們伺候不好?”老鴇陪笑著上前問道。

錢二揮揮手,“你們生意太好了,我改天再來捧場吧!”

“那就對不住了,錢二爺慢走。”

錢二哼著小曲,沿著街道向南走,走過一面圍墻時,一輛馬車忽然停在他面前,不等他反應過來,眼前一黑,他的頭被一只袋子套住,兩名大漢將他拖進了馬車。

錢二慢慢清醒過來,發現自己雙手被綁,靠墻坐在一間小屋裏,面前站著三四個彪形大漢,個個滿臉橫肉,光著上身,雙手抱在胸前,斜眼冷視著自己,這個陣勢讓他心中一哆嗦,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

“你叫錢二?”前面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

錢二這才發現前面還坐在一個年輕男子,虎背熊腰,目光淩厲。

“小人是叫……叫錢二。”

“你是高昌人,原本是烏大器的隨從,十年前,你指認烏大器私通沙陀,烏大器因此被斬首,沒錯吧!”

錢二渾身抖了起來,他結結巴巴道:“烏大公子是……是常去沙陀做生意,購買沙陀的奶餅,我……我沒有冤枉他。”

“在我面前居然還不說實話!”

王越冷笑一聲,給旁邊大漢使個眼色,彪形大漢上前揪住錢二的耳朵,拔出匕首要割下,錢二嚇得跟殺豬一樣,“我說……我說,是羅玉指使我控告的。”

王越示意大漢退下,他走上前蹲在錢二面前冷冷道:“我殺你跟捏只螞蟻一樣,你乖乖地配合,我們饒你一命,否則你今晚就會失足淹死在妓院的茅坑裏,這種死法倒挺有趣的,想嘗試一下?”

錢二嚇得痛哭流涕,“我什麽都說。什麽都願意做,只求大爺饒小人一條狗命!”

王越點點頭,“其實烏大器怎麽死的,我一點興趣都沒有,我只是想知道,羅玉的長子羅江是不是也是去沙陀采購奶餅?”

“是!我陪他一起去的。”

“他有沒有給沙陀人描述張掖的情況,比如張掖有多少軍隊,多少人口等等?”

“有過的,沙陀人肯定會問,我記得問過他不少張掖和甘州的情況。”

“很好!”

王越笑眯眯道:“等會兒你就去縣衙告狀,就說羅江私通沙陀,出賣甘州,把這件事做了,回頭我放你回高昌,你膽敢有半點不配合,今晚就把你扔進妓院糞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