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屍房(20)

“呼哧……呼哧……”吳華清眼底猩紅,但是手腳卻沒有繼續掙紮,顯然他已經恢復了些理智,且無比清楚的認識到,他在眼前這種情況下,是占不到任何便宜的。

“怎麽,不想和大家分享一下這些畫作背後的故事?”言宇臉上嘲諷的意味更濃了一些,順便還瞟了一眼地上的那副剛剛被他踩過的畫,上面還明晃晃的印著一個鞋印。

吳華清順著男人的視線也看了過去,在看到被破壞的畫後,的確呼吸再次粗重了幾分。不過已經經過了之前的發泄,加上現在仍舊抵在喉嚨上的手肘,所以他並未再次失控,只是略顯艱難的說道:“只……只不過就是幾幅破畫,能有什麽意義?”

“原來如此。”

言宇像是信了一般點了點頭,緊接著猝不及防的放了手。

“咳咳咳咳咳!!!嘔……”忽然之下失去了喉嚨上的鉗制,吳華清頓時捂住了一直被五鬥櫃硌著的後腰,狼狽的跌跪在水泥地面上。因為能夠一瞬間吸入了大量的空氣,所以引起了一陣劇烈的咳嗽,還伴隨著幾聲幹嘔。甚至於到最後,口水和鼻涕也不受控制的淌到了地上,看起來非常的狼狽。

葉竹回過神之後,伸出手將倒出門外坐了個屁股墩的張昊拉了起來,隨即轉身緩步走到了跪在那裏用手撐地的男人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起來吧,你怎麽還哭了?”

說話間,她的表情像是萬般無奈,摸索著從兜裏掏出了兩張皺皺巴巴的紙巾彎腰遞了過去:“快把眼淚擦擦,娘兒們唧唧的多讓人笑話。要我說啊,你沒有那個本事就別去招惹人家,看看結果呢?被揍了吧?”

吳華清聽到這話,連咳嗽這種很難控制的生理反應都出現了短暫的停頓,他瞪著眼看著那兩張出現在眼前的紙巾,耳邊聽著對方的絮絮叨叨,牙齒咬得死緊死緊的,差點沒再嘔出一口血來。

這尼瑪就是人民警察?說出去誰信啊?

“你都不知道他這人多小心眼,多記仇,我跟你說你慘了,你真的慘了。”葉竹說著說著幹脆蹲下,直視著對方,搖頭晃腦的感慨。最後末了,將手中的紙巾胡亂的塞到了男人帶著手銬的手裏,跟在言宇身後‘蹬蹬蹬’的跑上了樓。

吳華清聽著水泥樓梯上響起來的腳步聲,那只手緊緊地攥住了掌心裏的紙巾,因為過於用力,以致於整只手臂都在微微的顫抖。

此時,屁股上還帶著一層薄灰的張昊走了過來,沒好氣的一把把人從地上拎了起來,接連的推著那原本看起來寬闊,眼下多少有點泄了氣的後背,呵斥道:“上去吧,一起看看你樓上還藏著多少寶貝。”

等到他們二人進入二樓後,不約而同的變了臉色。張昊是因為眼前所見,而吳華清則是因為此時言宇及葉竹的動作。

這間房子的二樓面積也就像是一樓的客廳那麽大,且並不像樓下一樣還有幾間隔出來的屋子,只一眼看過去就能將整個二樓的構造盡收眼底。大概是因為窗戶外面搭了很長的雨搭的原因,二樓的光線比之一樓還要暗,若不是因為此時前面亮著一盞昏黃的小台燈,這裏幾乎可以達到不能視物的地步。

瞧著家具布置,這二樓應該是臥室,只不過仍舊是貫徹了極簡風格的毛坯房,墻壁、地面的顏色都透著絲絲的涼意。正中央擺著一張簡易的鐵質折疊床,床頭那裏還擺著一個破木箱子,那小小的台燈就放在了木箱的上面。

樓上的窗戶也正開著,外面的天色愈發的黑了,不知是因為樓層的原因,還是因為夜裏的風更大一些,此時不小的風順著紗窗吹進來,吹到了對面的墻壁上,一時間白浪翻飛,嘩嘩作響。

原來二樓的墻壁上也有和一樓類似的畫作,不過這面墻上的數量要多上一些,仍舊是七幅畫一排的那種排列方式,在這裏有整整兩排,也就是一共十四張。這些紙張隨著清風起舞,上下翻飛,此情此景在床頭那盞台燈的昏黃光線的映襯下,顯得詭異至極。

葉竹正站在那些畫的面前,經由燈光的照射,她的影子映射在了有些凹凸不平的水泥墻上,呈現出一種不規整的形狀。而言宇則一直在鐵床附近徘徊,時不時的伸出手去摸摸已然褪色的台燈外殼,或者蹲下身子觀察一番充作床頭櫃使用的破舊木箱,要不然就是在已經被洗的有些發硬的床單枕套上拍拍打打。

伴隨著他的動作,吳華清的臉部肌肉一直在不停的抽動,就好像在極力隱忍著什麽。

言宇在做出這些動作的同時,其實一直在用眼角余光注意著樓梯口處站著的男人的微表情,很快他好像確定了什麽,若有所思的從床尾再次回到了床頭的位置,帶著手套的手摸進了枕頭下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