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消失

“許諾怎麽了?”賀文山緊張起來,撫摸妻子的手也放了下來。

在女兒面前哭不行,但卻可以在丈夫面前哭。

顧姚咬著牙倔強道:“莊先生說,許諾的命線全亂了。怎麽辦,文山,許諾還那麽小啊!”

賀文山:“怎麽會這樣!”

這些年他做好事,信風水,戒掉了一身戾氣,就是為了心愛的女兒能夠平平安安。在莊先生的護佑下,許諾順利地過了這麽多年,為什麽今年突然亂了命線?

今年難道有什麽改變嗎?

賀文山忽然想到顧姚說的那一句“你為什麽要把賀慈接回來”。

他忍不住推開顧姚:“你不會以為是賀慈擾亂了許諾的命線吧?”

顧姚盯著他,眼裏滿含淚水不說話。

可透露出來地意思是那麽的堅定。

她就是這樣想的!

賀文山:“胡鬧!她就是一個小孩!和許諾的命線有什麽關系!”

顧姚就算骨子裏怎麽蠻橫,平時在外頭也是裝作一副知書達理的樣子。可是碰到女兒的事,她實在不能忍。

顧姚:“那你說,今年還有什麽變化?為什麽好好的,我們許諾就……”

她說不下去了,心痛如絞。

賀文山:“我會再想辦法的,我就算死了也會讓許諾安然無恙。你們不用擔心,更不要自作主張。”他望著顧姚的眼底,仿佛可以把她看穿。

顧姚心裏想的那些念頭全都瞞不過賀文山。

“不許去找賀慈。”

顧姚:“好,我不找她,你把她送回去。”

賀文山:“我說了這不關賀慈的事!”

顧姚:“我懂了。你心裏就只有賀慈對吧?你心裏還裝著那個女人的是不是?到底是賀慈重要還是我們許諾重要!?”

賀文山閉上眼睛:“我能說的都和你說過了。我只愛你,我最愛的就是你和許諾。你為什麽一直不信?”

顧姚:“你把賀慈送走!”

賀文山叫來助理:“顧姚,先讓小張送你回家,這件事我們晚上再談。”

顧姚:“好,好,你真行。你以為你那個女兒是什麽好東西?賀周都和我說了,她邪門的很!她不僅弄傷了賀周,還威脅我們許諾要作業來抄。她才來了幾天,我們家安寧過嗎?”

賀文山:“那賀周有沒有和你說過是他先去找賀慈的?賀慈手上的傷還沒好,那也是他妹妹,他怎麽下得去手?”

顧姚倒是不知道這一茬。

可她的驕傲根本不容許自己低頭:“賀周的妹妹只有許諾!……我會回去好好問清楚,要真是這樣我也不會冤枉你女兒。”

她挺直背,自己走出門:“你要記得自己的承諾,我們才是一家人。她不是。”

……

賀慈站在班主任的桌子前,乖乖低頭聽訓。

旁邊路過的何其帶笑看戲,只是笑不及眼底。

“林老師,賀慈又犯了什麽錯?”

班主任白他一眼:“不寫作業。”至於賀慈課上駭人聽聞的回答和偷跑去食堂的舉動班主任沒說。

又是這個原因。何其挑眉。

“我說你這個小孩怎麽這麽倔呢?”班主任頭痛,“寫作業不是不開心,但寫作業能讓你進步!你不寫,怎麽學?”

十個小孩裏有九個不愛寫作業。可別人不會因為不愛寫就不寫。就算不寫,起碼也要編一個像樣的理由以示尊重吧?

賀慈誠實地可怕,就直接說不想寫。

何其用指節敲了敲賀慈的頭,把她拉到身後:“林老師,我看著也不能全怪她。”

班主任:“哦?”

何其:“我昨天給賀慈補課,發現她的基礎太薄弱了。連平常的課程都聽不懂。”

班主任倒是沒發現這一點,她只以為賀慈調皮貪玩。都忘記了可能還有不會這一個理由。

她拉過賀慈:“覺得課上的內容怎麽樣?”

賀慈:“好多課不懂。”

班主任覺得抓到節點了。

一個連上課的內容都聽不懂的小孩,你怎麽能指望她熱愛做課下作業呢?

班主任放過賀慈:“有不懂的下課及時來問老師,每個老師都會給你解答。”

賀慈看向何其。

兩人都回想起昨天何其讓賀慈閉上嘴巴。

何其心道小崽子真記仇,臉上還是笑眯眯的。

班主任把手機還給賀慈:“上學期間不許帶手機,記住了,下次就不還給你了。”

好說歹說幾句,班主任放過了賀慈。

賀慈跟著何其出了教師辦公室,一直跟在他屁股後面。

何其轉身,靠著欄杆:“小孩,跟著老師幹什麽?有什麽不懂的問題要問嗎?”

說到這裏他就頭疼。

賀慈擡頭看他,臉上認真:“老師,我想說謝謝你。”

何其愣了一下。

賀慈說的太真誠了,何其在這個孩子臉上看不到半點虛情假意。她是真的在感謝他,那一雙眼睛清澈無比,沒有半點成人世界的雜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