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孔雀東南飛(04)

焦母再多的怒火沖沖, 也被季言之冰冷的眼神以及話語給澆滅了。

“我……”

焦母支支吾吾說不出來話,一時之間進不得退不得。平日裏稍微會維護她一點兒的,時代好媳婦劉蘭芝被她出格的舉動臊得臉通紅,又哪會幫她說話。劉蘭芝幹脆就將被子扯高捂住頭, 假裝自己還在睡。

穿著裏衣的季言之徑直起身, 看著支支吾吾,臉上還陰晴不定的焦母, 涼涼的笑了。

“都怪兒子往日太過愚孝, 導致母親越發不知好歹。以後兒子自會收斂,如果母親再這樣行事, 辱罵焦家門楣, 不要怪兒子不孝請族中長者開宗祠。”

開宗祠幹什麽?自然是代父休妻。東漢以孝治國, 並不代表季言之狠起來,沒辦法收拾焦母。前文說過,焦母的一切都建立在焦仲卿的愚孝上。當已經成了焦仲卿的季言之真惱了, 焦母還真就要抓瞎。

其實季言之並不怎麽生氣, 之所以這樣表現,不過是瞬間改變策略, 不再以婉轉的方式教導焦母做人, 而是抓住焦母最怕的事情, 讓焦母心生害怕, 進而自我約束行為。

而焦母最怕什麽呢,無非就是兒子不再聽她的話,以及族中長老。古代宗族觀念濃重, 只要是族中長老,就有管族人家事的權利。季言之要真是發狠,開宗祠請了族中長老來代父休妻, 焦母還真就有可能丟了臉面還會被攆出焦家。

焦母也明白這點,這不,季言之用涼涼的語氣說出那樣的話語後,焦母不再是假裝哆嗦了,而是真的哆嗦。焦母整個人搖搖欲墜,臉色發白,本來還打算舀著母親身份喝罵劉蘭芝不要臉,拉著生病的丈夫白日宣淫,現在得,哪有心思再做這樣上不了台面,只會惡了人的事。

“我兒,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焦母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她辛辛苦苦拉扯獨子長大,結果福沒有享受幾年,就無端遭受了兒子的責罵。季言之的話可算是拿刀子在她身上割肉,疼得她撕心又裂肺。

“兒子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問題是,母親知道你在做什麽嗎?”季言之依然笑中帶煞,一點也沒有給焦母留面子的意思。“家和萬事興,一家和睦才是興旺之道。可是自從兒子歸寧,你都做了什麽?母親你好生想想,你的所作所為,是一位母親該做的?”

“身為母親,就該不管不顧的闖進兒子屋裏?”季言之冷聲說話道:“瞧母親氣勢沖沖那樣,說不得又是受了不知道打哪兒來的小貓小狗唆使,闖進屋來,準備喝罵媳婦不守婦道拉著兒子白日宣淫?”

焦母張著嘴巴,哆嗦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因為季言之說中了她的心思,她原本就是這樣打算的。至於‘受了不知道打哪兒來的小貓小狗唆使’,那倒沒有。鄰居家那妥妥一朵心機白蓮的羅敷,已經兩天沒來了。焦母約摸就是因為這個,所以一肚子邪火沒處發。

季言之:“也不是兒子非要約束母親的行為,只是母親好好想想,你一天到晚閑得發慌,連兒子房中事都管起來,是打算讓臊得慌,最好羞愧去死嗎?”

也不想想白日宣淫首先要兩個人,焦母在兒媳婦那兒討得痛快了,身為兒子的他就不難堪?而且這份難堪還是生母帶來的,可真的讓季言之成倍的郁悶和惡心。

被惡心了的季言之也沒心思多教母,算是將焦母攆著出了房門。

被子裏躲著的劉蘭芝估計在無聲啜泣,安安靜靜的。可正因為如此,反倒讓季言之心中不是滋味,覺得焦母真的是標準的不幹人事。吃過午飯,小兩口躺一張塌上小歇那是很正常的事情,偏偏在焦母的眼中,就是在幹那腌臜齷齪事兒。可真是讓季言之不知道說什麽好了。總不能說,親娘啊,兒子長大了,不適合你藏在褲襠裏頭了

“行了,你也別偷偷躲在被子裏哭了,這事兒是為夫不對。”季言之穿好外衣,扯開被子哄著劉蘭芝:“你莫要哭了,為夫也不知道母親的性子,現在會這麽的左。”

“汙蔑兒子兒媳,於她有什麽好處?”劉蘭芝擦幹眼淚,聲音哽咽的道:“母親的舉動真是羞煞妾也,如果母親真說出妾拉著夫君白日宣淫的話,妾只怕只有以死鑒清白了。”

季言之捏了捏眉心,有些不痛快的道:“好好的,說什麽死不死的話。母親如今性子左了,估計是被什麽不好的東西勾著,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得空的話,去找幾個道士回來做做法事,驅驅邪氣。”

季言之這話只差沒明著說焦母有病,鄰居那心機白蓮羅敷有問題了。可劉蘭芝卻沒有聽太明白,或者說她不明白季言之這話兒的內涵所在,只再次擦拭眼淚,乖巧的說了一句“好的”。

焦母那樣,媳婦劉蘭芝又有點逆來順受的味道,講真,喜歡打直拳又習慣了高高在上的季言之,一時之間那心情別提有多酸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