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3頁)

朝蘇伸手拿起彩球,毫不猶豫地朝著面前的鏡子一砸,鏡子瞬間變得四分五裂。散亂的鏡面跌跌撞撞地落了下來,部分鏡子鋒利的棱角邊緣撕破了一旁的訓練表,掉落在了桌上。

橫七豎八的鏡子碎片清楚地映照出小醜的面容。

小醜揚著乖戾而又浮誇的笑容,目光冷漠而又狠厲。

·

等到莊妍從洗手間裏出來後,兩人便一起去了馬戲團的大廳處——他們昨天玩擊鼓傳花的地方。在那張寬闊的長桌上,已經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食物。

小面、餛飩、包子、白粥……

但凡能想到的食物,都能在這張長桌上看到。

當朝蘇和莊妍到達的時候,長桌上的其他人員已經就位、四名學生面色蒼白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每個人的面前都放著一碗白米粥。見到過剛剛的大場面,他們一時半會還吃不下飯,只能用清淡點的粥墊墊胃。倒是王鐘年和中年婦女面前,擺滿了一堆食物。

朝蘇拿著幾根油條和一碗胡辣湯坐在了昨天晚上坐著的位置上。油條剛剛炸好,外表金黃酥脆,但一口咬下去,便感覺到裏面香軟而又蓬松。

滿口油香。

咬下一塊油條,再配上一碗辛辣濃稠的胡辣湯,胃部瞬間湧上一股暖意,原本緊繃的神經和心底洶湧的戾氣在咀嚼的那一瞬間,消失殆盡。

朝蘇細嚼慢咽地吃著,享受著美食帶來的幸福感。

然而其他人就不像她那樣輕松愜意,尤其是那四名學生。他們心不在焉地將手上的這碗粥喝完,彼此之間互相猶豫了一會兒,終於一名戴眼鏡的男生開口了:

“昨天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張哥和玲玲姐死了。”

說到死這個字的時候,男生的聲音不由放低了些,像是害怕觸及到什麽不幹凈的東西一般。

王鐘年看了他一眼,幾口吞下了手中的包子。他的身份是大力士,訓練的任務也極為繁重,也因此需要的能量也多。他早上訓練了一會兒,就感覺自己胃部空虛得能吃下一只牛。現在吃了點東西墊了墊底,才感覺自己緩過來了。

聽到男生的話後,王鐘年擡起頭看了一眼戴眼鏡的男生。他臉上的橫肉擠在一起,似笑非笑地問道:

“你覺得為什麽呢?”

戴眼鏡的男生遲疑地說道:“因為違反了遊戲規則?”

擊鼓傳花的遊戲規則很簡單,就是在鼓聲停之前,將指定東西遞給下一個。然而在昨天的遊戲裏,男櫃員張哥因為緊張、害怕,失手將指定東西“皮球”掉落,滾向了女櫃員所在的方向。

也就是說,他沒有按順序進行遊戲。

“但這樣的話玲玲姐她沒有違反規則啊?”男生有些不解。昨晚玲玲姐雖然昏迷了許久,但是在最後關頭還是醒了過來,將皮球遞給了她的下一位,中年婦女。

整個過程怎麽看都沒有違反任何遊戲規則。

王鐘年在男生說話的時候,又低下頭,吃了好幾口包子,片刻後,才悠哉悠哉地說道:“那就說明這個遊戲還有隱藏規則。”

眾人:“隱藏規則?”

在聽到王鐘年的話後,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王鐘年慢慢地將碗放了下來,他開口說道:“這種隱藏規則往往在死了人之後才會被知曉。”

“現在第一個隱藏規則是——”

“不能持球時間太長。”

王鐘年說完這句話後,目光看向朝蘇,面目和善地提醒道:

“所以說,朝……小姐,如果不是必要的話,今天晚上這輪遊戲,你不要再像昨天那樣拿這麽久的球了。”

“畢竟……這輪遊戲可不會再有人破壞規則了。”

朝蘇將最後一口胡辣湯咽下,眉目間帶著些許的舒適。聽到王鐘年這句話時,她輕笑了一聲,從長桌上拿起了一杯牛奶,朝著王鐘年遠遠地敬了一下,語氣略帶懶散地說道:

“王哥,謝了。”

她的話音剛落,還沒等王鐘年擺擺手裝個深沉,下一刻,朝蘇便轉頭看向那個戴眼鏡的男生說道:“下輪遊戲,你聽到我咳嗽後再緊張,知道嗎?”

男生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等到他反應過來這句話背後的潛在含義時,立刻愣了一下,隨即看向了王鐘年。

果然,王鐘年的臉上滿是怒氣,他將碗重重地磕在桌子上,碗上面立刻出現一條條裂縫,碗裏的粥也瞬間從裂縫中傾灑而出,落到桌子上。但凡是個人,都能聽出朝蘇剛剛那句話的潛藏含義。

朝蘇還想拿這麽久的球。

王鐘年只覺得自己的好意白費了,甚至還產生了一種“對方不識好歹”的感覺,瞬間,熊熊的怒意湧上了他的心頭。他輕哼了一聲,目光狠狠地掃了一眼朝蘇,正打算說話嘲諷的時候,便聽到朝蘇輕嘆了一聲,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