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3/4頁)

事實上,朝蘇有一個疑惑。

像高跟鞋,有兩只,是一對。她只帶了一只高跟鞋進來。那麽厲鬼復蘇的時候,只復蘇一半嗎?只復蘇上半身或者下半身。

這也太驚悚了吧?

或者,只穿一只高跟鞋來追人?

朝蘇想象不到這個畫面。

她想提問來著,然而她翻動了一下手中《神秘學》的書籍,便發現這本書又變成了普通的高中數學書。封皮上面,幾個漫畫小人在那裏開心地笑。

同剛剛那幾個鬼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幾個鬼嬰剛剛的形態有點像被迫營業的樣子。

她轉頭看了一眼周圍,馬上就被周圍的景象給震懾到了。全班同學此刻都紛紛轉頭,以不符合人體學的角度看向了他們這一塊地方。

不,準確來說,是集中在她的身後——薄疏諶的身上。

關瑞媛和段昂早就接收完知識,坐在一邊,兩人臉上的神情都有些難看。

關瑞媛是太生氣了。坐在她前面的那只鬼,旋轉一百八十度之後,強行將自己的口水滴在關瑞媛的課桌上。看著桌上的那一灘水漬,關瑞媛強行壓抑住心中的怒氣,轉頭看向朝蘇的側臉,平復著心情。

而段昂這裏就不同了。

他是真的想走,恨不得立刻下課,轉身就朝著大門飛奔而去。他大腦的直覺告訴他,這裏越來越危險了。但是他不敢走,因為薄疏諶還在翻動手上的書本。

一下,接著一下。

他手上的生死簿隨著他翻動的動作,上面的金光在逐漸暗淡。

這一點實在太明顯了。不僅朝蘇注意到了,就連段昂也注意到了這點:

“唉,薄哥這本書還會變色!”

關瑞媛徹底服了段昂這個沒腦子的人了。她開口解釋道:“這不是變色,這是說明他的功德在損耗。”

“功德損耗?”段昂眨了眨眼睛問道,“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關瑞媛組織語言道:“怎麽說呢?就比如說,你扶老奶奶過馬路,你幫助了老奶奶,你就會積累功德。如果你作惡,你就會扣除功德。”

“功德的積攢往往比較困難。而一旦功德為負,薄疏諶的體質就會徹底消失。也就是說。功德為負後,他就是普通的一個人。”

“臥槽,這體質居然還能被剝奪?”段昂是徹底服了,隨後他小聲輕說道,“但是積攢功德應該挺簡單的吧?就比如說捐錢?”

捐個一百萬兩百萬的,應該能獲得不少的功德。

“怎麽跟你說呢?”關瑞媛有些犯難了。她的描述能力有限,根本就沒辦法給段昂舉例子。

倒是一旁的朝蘇開口說道:“善惡在世人眼中是偏向的統稱概念,做一件別人看起來做的好事就是善,做一件別人做的壞事就算惡,但這些東西在生死簿面前,卻是一個計量單位。”

“就拿蘇格拉底對正義的判斷來做一個簡單的例子。說謊、欺詐都是一些不正義的行為。我們可以統稱它為惡。但如果說是一個將軍在士兵士氣低迷的時候說謊,謊稱援軍到來,是不正義嗎?如果這個將軍在對敵過程中欺騙了敵人,是不正義嗎?”

“善惡同理。”

“就比如說,殺人是惡,但如果是正當防衛殺人,那這個行為是善還是惡?”朝蘇輕嘖了一聲,她還是忍不住從口袋裏掏出了打火機在手裏把玩著。

打火機的火苗一上一下,將這片黑暗的地區照得亮堂了起來。

“法官、判官需要公正嚴明。在某種程度上,就要拋卻個人情感,讓自己不被情緒左右,不被法律之外的聲音左右。萬一判斷不對,就要面對生死簿的審判。”

成也生死簿,敗也生死簿。

段昂聽到朝蘇舉的例子,點了點頭,眼中雖然還是留存著一些疑惑,但看向薄疏諶的目光中充滿了莫名的崇拜。

簡稱,不明覺厲。

“現在先不要考慮這些。”朝蘇從口袋裏將剛剛的白蠟燭拿了出來,放在了桌上,說道,“這是我剛剛殺死戴可維時得到的。”

在白蠟燭拿出來的時候,關瑞媛一下子就發現了周圍的鬼怪變得躁動了起來:

“這個白蠟燭好像對鬼怪有吸引力。”

“對。”朝蘇點了點頭,打火機在她手指尖翻飛。她絲毫沒有在意周圍興奮的鬼怪,反正有男主的生死簿頂在那裏呢,“要不要點燃?”

她看向了段昂。

段昂知道朝蘇是在問自己的靈覺。他猶豫了一下點頭道:“點燃吧。”

在他的靈覺裏,這根白蠟燭是安全的。

聽到這句話,朝蘇果斷地按動打火機,正湊向蠟燭的時候。薄疏諶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發出了輕哼聲。擺放在他面前的書籍快速翻動著,最終翻到了封底。

薄疏諶的臉頰上出現了滴滴透明的汗水。

這應該是哲學家在傳輸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