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念你入骨 落入熟悉溫暖的懷抱。(第2/4頁)

“連叔,你怎麽來了?”薄幸月震驚了下,太久不見還是稍感不自在。

連祁的父親連景平曾在薄耀舟身邊做秘書,所以兩家關系一直很親近。

小時候連景平更是嘗嘗給她買糖吃,可以說他早就把薄幸月當自家女兒來對待了。

連景平的心裏始終懸著塊石頭,沉吟半晌,表情不大好看,語意嚴肅道:“你爸爸他……那邊的情況不太好,你要是現在有時間,就過去看看吧。”

一路上,薄幸月始終保持緘默,連景平感知到了氣氛的沉悶,又主動聊起江城近幾年的變化。

說以前她讀的附中附近新建了幾棟高樓大廈,江城附中也擴建了新校區,現在辦學越來越好……

見薄幸月攥著指節沒說話,連景平默默嘆著氣,一派苦言相勸,“幸月啊,你爸這兩年因為身體從上面退下來了,可心裏一直是記掛著你的。你們父女兩過去的矛盾一時半會兒化解不了,但他現在生了病,是打心底想再見你一面……”

薄幸月望著窗外的風景,對這些好言好語不置可否。

療養院依山傍水,清風徐來,江郊的空氣都比市中心清新不少。

不遠處的湖心亭水波蕩漾,荷花池裏的荷花過了盛放的季節,只剩下殘敗落寞的景象,冰冷的池水中也就只有魚群在裏面歡快地遊動。

薄耀舟拿了袋魚食喂魚,看著魚食被爭搶著吃完才背過手去,隨後靜默得佇立著,像一尊飽經風霜的雕像。

他確實老了很多,兩鬢斑白,縱紋橫生。

連景平適時提了句:“幸月,去吧,好好跟你爸聊聊。”

薄耀舟也算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頭一次在自己女兒面前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只用最長尋常的語氣道:“菜已經備好了,進來吃個飯再走吧。”

別墅的室內布置得簡樸素雅,餐桌上擺著幾道菜,鯽魚豆腐湯、清炒時蔬、南瓜薏米粥,看著都是偏清淡的口味。

她放下GUCCI的小挎包,沒著急拿筷子:“方阿姨呢,怎麽沒見到她?”

薄耀舟怕劍拔弩張的氛圍影響到父女兩的談話,編了個借口說:“她有事情,沒在家。”

“你回來了就好,這麽些年在外頭也受了不少委屈吧。”薄耀舟語重心長的,明顯是在做讓步。

當年的事兒產生的一系列後續是誰也想不到的。

尤其是人到晚年,身體大不如前後,薄耀舟的心緒一直在不斷追悔與自責中度過,想著確實沒對住這個女兒。

薄幸月壓下眼底的嘲意,回應得生疏冷淡:“托您的福,一切都沒那麽糟糕。”

薄耀舟拿了一雙幹凈的筷子往她碗裏夾了些菜,關切地說:“多吃點,你都瘦了。”

餐桌前,她規規矩矩地陪著薄耀舟吃了一次飯,權當是為了他的身體考慮。

於現在的薄幸月而言,再多的彌補已然失去了意義。

在最需要成長關愛的那幾年,薄耀舟的所作所為都更偏心薄初。

猶如天平的兩端,可能是不會哭的孩子沒奶吃,在母親去世後,她永遠都是不被傾向的那一端。

薄耀舟跟外交世家楊家大小姐本來就是依靠聯姻才走到一起,婚後經常被傳不睦。

甚至有人說當年老爺子就是棒打鴛鴦,強行拆散了薄耀舟和他初戀。

而在薄幸月的生母病逝後,沒過多久,薄耀舟就跟當初的初戀方蘭茹走到一起,為了紀念兩人的感情,原本跟隨母姓的女孩兒被冠以薄姓,取名為初。

一餐飯吃得食之無味,薄幸月算是為了陪同而強行塞了幾口。

但薄耀舟不同,他痛苦的心情像是隨之瓦解了不少。

阿姨過來收拾了餐盤,還不忘補充說:“薄老爺子,這是您近段時間進食最多的一次了。”

薄幸月心頭微動,不再久留,只點頭示意:“您多保重身體,再見。”

再次探望,她連“爸”都不願意喊出來。

出來後,她走到湖心亭吹風,慢慢與身後的景色融為一體的畫卷,綿亙繾綣。

身後傳來一陣高跟鞋蹬地的腳步聲。

薄初也不知有心還是無意,經過時摘下墨鏡,一身名牌格外招搖:“喲,我還為你爸沒你這個女兒呢。”

輕飄飄的語氣,滿是挖苦。

不過顯然是知道她過來看望薄耀舟這一事實了。

從薄幸月出國後,薄初在圈子裏混得愈發風生水起,以至於近幾年很多人提及薄家只知道薄初,還不知道薄家有個正統的千金。

方蘭茹和薄耀舟組建重組家庭後,兩個年齡段相近的女孩子就像是天生不對付。

薄初屬於長相清純掛,只要她勾勾手指頭,就有男生願意給她帶早餐做值日。

與之相對的,她對季雲淮的追求遠不及那麽大膽,似是在貫徹小白花愛慕“高嶺之花”的準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