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別怕,我回來了。”……(第3/4頁)
老板說的是江城方言:“小朋友,這次一個人來的啊?”
之前上高中,老板會喊他們小朋友。
現在她都二十四歲了,老板也改不了這個習慣。
薄幸月驚訝地睜圓了眼睛,愣怔在原地,“您還記得我?”
“怎麽會不記得……”老板笑呵呵的,眼尾全是因笑意泛起的褶皺,回溯著記憶說,“你之前經常跟一個高高瘦瘦的小帥哥一起來吃面,對不對?”
待在國外的六年,她一次也沒有想到過這家面館。
但老板熟稔的客套,卻輕而易舉擊潰人的防線。
老板昂著下巴,熱情地詢問道:“你們兩這次怎麽沒有一起過來啊?”
薄幸月找了個背對門的位置坐下,喉頭一哽,隨便扯了個理由,“他有工作要忙。”
老板點點頭,甚是欣慰,“你看,這上面是你們兩的合影吧?”
薄幸月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
墻上貼著幾張照片,邊緣泛黃,看上去著實有些年頭了。
分手的那一天,還有太多話沒說出口。
最終說出來的言語,全是讓人不再心存留戀的重話。
甚至出國前,她跟他都沒好好告別一番。
那上面是拍的照片,正是少年少女在校運會上笑著看向鏡頭的場景。
背面的白底上寫著的日期還是六年前的時間點。
是季雲淮的筆跡無誤。
他完全可以在分手後丟掉的,可是他沒有。
季雲淮將這些照片歸還給最美好的那段時間。
讓所有的回憶停留在蟬鳴聲不止的那個盛夏。
就像是盛啟洲不斷提及的,萬一她要是回來了呢,萬一呢……
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可能性。
哪怕是她一時興起。
一旦她走入這家店,就能被提醒看到那些過去的點點滴滴。
那是少年僅存的一點自尊心作祟。
他在卑劣與自尊之中反復煎熬,最終低下驕傲的頭顱。
在她面前,他甘願俯首稱臣,將私心與寄托保存在一個小小的角落。
她真的錯過了太多。
一直以來,他們這段關系起始於一個賭約,本身就目的不單純。
遺憾與懊悔的情緒排山倒海,幾近將她淹沒。
薄幸月攪拌著碗裏的烏冬面,胃裏很空,眼下卻沒什麽胃口。
定睛一看,玻璃門外大雨瓢潑,行人匆匆忙忙躲著雨。
就這麽一會兒時間,外面的雨下得太大了,雨珠墜地,霧氣濕潤,仿佛將店內的安靜氛圍隔絕開來。
她擱下碗筷,這麽大的雨,又沒帶傘,一時半會兒算是回不去了。
幽暗的空間內,悶熱裏夾雜著潮意,燈光明暗閃爍,窗外電閃雷鳴。
想了想,薄幸月還是給鐘靈打了一個電話。
鐘靈聽完她的話,氣鼓鼓道:“薄大小姐,你回來怎麽沒跟我說一聲?”
說完,鐘靈的嘴跟機關槍一樣,噼裏啪啦掃射一通,全是控訴。
鐘靈嘴硬心軟,不帶磨蹭的,爽快道:“行了,你把地址發我,我馬上過來。”
不多時,那輛亮眼的超跑停在店門口。
鐘靈撐著傘走過來,傘骨都快要被狂風吹折。
在寬大的傘面的庇護下,兩人得以上車。
鐘靈給她遞過去一包紙,眉眼間充斥著對這忽變天氣的怨色,“擦擦,就這麽點兒路,但雨下得太大了,還不知道要下到什麽時候。”
薄幸月擦幹凈臉上的水漬,將紙捏成團。
鐘靈好奇道:“季雲淮呢?沒跟你一起回來?”
薄幸月點頭:“他有任務,要在北疆再待一段時間。”
鐘靈用探究的眼神看了看,唇邊勾起一抹笑意,“你上回還跟季雲淮一起上熱搜了呢……”
她腦子還真沒這回事兒,疑惑道:“哪一回?”
“誒,你還真不知道啊?”鐘靈眨著眼睛,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翻照片。
薄幸月湊過去看了眼。
原來是宣誓儀式的時候,有現場的記者抓住點拍下那張照片。
“你能不能把照片發我一份?”她翁聲翁氣地說,“我覺得還挺有紀念意義的。”
鐘靈自然不會拒絕:“嗯好,我發你微信上了。”
超跑行駛在筆直的馬路上,車窗外的狂風驟雨匯聚成了另一個灰暗的世界。
薄幸月默默把那張照片保存下來,又給放大,將鏡頭下兩人的截圖保留好。
……
回去後,薄幸月洗完澡就睡下了。
夢境不斷輪轉,最終變成了滂沱大雨中,她收到了一條驚天噩耗。
聲音如潮水湧動到耳朵裏,說的是——
“季雲淮死了”
掙紮從夢裏醒來,心跳在胸腔震顫。
半夜三點,她從床上坐起來,給自己倒了杯涼白開。
而後,薄幸月給鐘靈發了條信息:【我做噩夢了。】
她拿出平安符,借著台燈仔細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