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59“你與榮耀同在。”【二……(第3/4頁)

“我還算不上。”季雲淮拂去膝蓋處的塵土,淡淡的口吻中透著堅毅,“比我優秀的有很多,準確點兒說,中國軍人,所向披靡。”

他說英語時嗓音冷沉,相當流暢。

弗雷德真的是不服都不行。

夜間,執行完任務後回駐紮地的路上,卡車顛簸地行駛著。

弗雷德從困乏中醒來,見季雲淮沒什麽困意,便開始跟他隨意閑聊。

聊到為什麽參軍時,弗雷德握緊手上的槍支,若有所思,“我必須拿起槍,如果我們不抗爭,誰去抗爭?”

他側目看過去,低聲說:“季,我們國家還有很多十幾歲的小孩兒,我這種不頂上去,該赴死的就是他們。”

季雲淮心念一動,點頭說:“這是你們的國家。”

弗雷德附和道:“是,這是我們的國家,所以我們得守護它。”

“我們比任何人都渴望和平。”

弗雷德嘆了口氣,無法釋懷地說,“這好像是我頭一次告訴你,我妹妹是被反叛軍炸死的,她還那麽小,甚至沒有等到能穿著碎花裙子出去逛街的和平日子。”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有時候大多數人習以為常的安寧,是某些人終其一生的可遇不可求。

安靜的卡車內,弗雷德突然問到他有沒有女朋友。

話題至此,弗雷德聳了聳肩,眼神落寞:“我有個很愛的女孩兒,不過後來她離開我了。”

“我女朋友是一名醫生。”季雲淮低頭攏火,通過煙草過肺,來緩解升騰起的思念。

弗雷德驚訝道:“醫生?你們倆的職業真是絕配。”

季雲淮指間夾著煙蒂,望著奶白的煙霧,言之鑿鑿道:“她是我見過的最好的醫生。”

……

八月末,立了秋,天氣總算有轉涼的趨勢。

這段時間,薄幸月偶爾能跟季雲淮語音通話,不過每次的時間都不長,甚至能聽見他那邊的嘈雜人聲和風的呼嘯聲。

光是憑借這些,完全不足以聊以慰藉。

周一早晨,薄幸月剛步入值班室就聽到了護士們的竊竊私語,表情還都相當嚴肅。

不過半小時,安亦傑通知科室的全體醫生說:“來開個會。”

會議的主要內容已然相當清楚,A國瘧疾嚴重,應上級命令要求,江城的一些醫院緊急組織了一波中國醫療隊,前往A國增援。

也就代表醫療隊需要進駐最危險的疫區,給中資機構的員工做義診以及宣傳教育。

安亦傑仍舊讓他們采取自願的原則,薄幸月眼皮一動,在志願書上簽了字。

他們要奔赴的是A國,是此次救援的最終目的地,也是她的心之所向。

不單單是為了季雲淮,也是為了心中的信仰。

看到名單後,安亦傑眉頭微皺,試探著問:“小薄,去救援這事兒你可想好了,不比手術台上輕松。”

“謝謝您,安主任。”薄幸月雙手抄進白大褂的兜裏,笑著說,“我想好了,不會後悔。”

中國援助A國的第二十批醫療隊集結完畢後,當天早晨,薄幸月拉著行李箱,準備從江城的機場出發。

臨行前,薄幸月看著和季雲淮最後的聊天記錄,想了想,最終沒告訴他這個消息。

如果可以,她寧可先斬後奏,也不願意讓季雲淮提前擔心。

飛A國需要中轉幾座城市,經歷過漫長的路途後,在下午四點,中國醫療隊抵達A國的首都機場。

下飛機後,有專門的司機過來接人,面包車疾馳在不平的道路上。

沿途的景色由風沙變為雨林,城鎮簡直可以用滿目瘡痍來形容,經過了不知道多少輪戰火,建築物全然坍塌,當地的難民衣衫襤褸,食不果腹。

他們醫療隊裏的所有人都是第一次到這個國家,紛紛被眼前完全沒見過的景象震撼到了。

太貧窮太落後,也太令人心驚。

由於政府軍與反叛軍的局勢相持不下,恐/怖/份/子/盤踞在窩點,原本安居樂業的國家幾乎是變得四分五裂。

薄幸月終於明白踏上這片土地,中國的維和部隊在承擔什麽樣的責任。

領頭的蘇醫生跟他們介紹說:“你們先修整一晚,酒店就在附近,我們最快明天開始義診,一旦檢測出現瘧疾相關症狀,一定做好防護措施,采取正常的報告程序。”

面包車開到一處不甚繁華的地點後停下,薄幸月望了眼窗外,還有小孩兒捧著手裏不甚幹凈的水在喝。

蘇醫生安撫說:“這一塊兒地方容易出現不明人員的襲擊,等會兒由中國維和部隊的軍人來護送你們去酒店。”

薄幸月了然:“行,麻煩蘇醫生了。”

蘇醫生看了眼前方,自豪道:“他們來了。”

拉開車門,醫療隊在原地待命。

眼前的人從不遠處走來,站在最中間的人身影筆挺俊朗,步伐矯健,熟悉到令人眼睛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