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2頁)

桌上擺著些吃的,梁承拆開一盒泡面,沒放醬包,清淡地泡開給喬苑林喂了幾口熱湯。那張臉恢復血色,透著虛弱的病態。

梁承一口沒吃,濕衣服穿著,也沒往發黴的另一張床上躺的意思。他揩去喬苑林唇上的水光,說:“將就一晚,睡吧。”

台燈撚熄,梁承靜坐在床邊,哪也沒去。

仿佛料定喬苑林睜著眼睛,梁承伸出手,覆蓋上喬苑林的臉,他怕他,不然睫毛怎麽會顫得他發癢。

是這只手嗎,握著手術刀殺了人,喬苑林痛苦地閉上眼睛,腦海中卻是這只手伸向他,按壓他的胸膛。

喬苑林裹著被子爬起來,從背後撲得梁承微微躬身,他死命摟住,貼著雨水浸濕的衣服埋在梁承的後心。

梁承沒有搡開他,也不言一字。

他攏緊雙臂,用拳頭抵在梁承心房的位置,自欺欺人地以為抓住了什麽,也許他在哭:“你救過我,不是壞人。”

梁承從桌上摸了一盒煙,拆開咬上一支,打火機的火苗短暫得來不及照亮眼角的淚痕。橘紅火星在漆黑中明滅,他啞著嗓子說:“乖乖躺好,別著涼。”

喬苑林問:“還要說什麽?”

“不要亂撿東西,免疫力本來就夠差了。多吃飯,零食偶爾嘗個鮮。學習別熬太晚,當部長太累就辭掉,沒什麽要緊的。”

這是坦白全部之後的溫柔,也是敲碎所有幻想後的憐憫,喬苑林的恐懼如狂潮,他已有預感。

“梁承。”他哽咽著,“你要走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