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2/3頁)

原來他根本沒忘,甚至記得一字不差:“這是什麽,沒人喜歡的小屁孩兒,還是被撿回來的垃圾?”

梁承說:“是補給你的生日禮物。”

祈福鈴鐺不過是幌子,這才是真的,喬苑林氣息不穩,問:“為什麽八年前不送給我?”

梁承握著拳,因為他殺過人,沾過血,他的東西不幹凈。

現在,這雙手只救人了,他終於可以心無芥蒂地打開櫃子,抱出那只娃娃,只是他不確定,說:“你還想要嗎?”

喬苑林一把奪過,記了八輩子仇,以牙還牙道:“放這麽多年得有多少細菌,我要拿回家消毒。”

他往外走,經過梁承身旁時被抓住小臂,皮膚相觸,混亂黏膩的畫面湧入腦海,他面如火燒:“我真的要回家了……改天見。”

梁承說:“光著屁股回?”

喬苑林差點忘了自己還掛著空擋,涼颼颼的。梁承借了他一身衣褲,換好,拎著玩偶離開,臨出門還被塞了一支芒果味冰棍兒。

那顏色,好黃啊。

經此一事,喬苑林著實安分了不少,在家聽父母的,在單位聽領導的,搞得喬文淵以為他鬧一次肚子鬧得轉了性。

不過他乖歸乖,始終認為那晚的事情是個例。

冷靜之後,喬苑林復盤整件事。他喝那杯酒真的是出於好奇,杯子小,喝下幾口就一半了。而且他以為雷君明很快會到,不擔心喝醉沒人管。

他從小就懂得不能碰陌生人給的東西,防備心並不差,這次之所以疏忽,是因為那個男人根本沒碰過那杯酒。

喬苑林反反復復地回憶,他十分肯定,那個男人要請他喝一杯,說完就離開了,幾分鐘後酒保才調好酒給他。

後來他點了一份玉米片,再後來他好像醉了,頭暈發熱,想出去透透氣,男人才再一次出現。從頭到尾,那杯酒都沒經過對方的手。

所以,其實是酒保有問題?

又或者,男人和酒保是一夥的?那作為員工,整個酒吧是否存在見不得人的隱患?

喬苑林依稀記得酒吧名字叫“春風”,他寫下來,連同印象裏酒保和男人的全部特征。這件事絕不能就這麽算了。

作為行動派,他應當向鮑春山匯報,成立專題,但組裏人力物力緊張,這種長線調查的案件報道幾乎為零。

再說他是當事人,誤入虎穴,身中偉哥,當街發熱,實在是難以啟齒。

趴桌上正愁呢,編輯小許從外面進來,說:“小喬,有人找。”

喬苑林耙了耙劉海,出去看見雷君明,有點尷尬,他本來以為對方挺穩重一人,現在感覺不太靠譜。

“苑林。”雷君明是來道歉的,“還生氣麽,那天讓你等那麽久,是我不對。”

喬苑林幹笑:“沒事,都是記者,我理解。”

雷君明解釋:“節目人手不夠,孫主任突然要我留下,對不起。”

“真沒關系。”喬苑林還惦記調查的事,如果在采訪部會好辦許多,“師兄,那間酒吧好像有問題。”

雷君明問:“什麽問題?”

喬苑林大致講了一下,如果采訪部願意做,他可以提供信息和協助。

雷君明推了下眼鏡,卻說:“平海這麽大,那個男的肯定找不到了。況且一間酒吧背後的利益鏈條錯綜復雜,你別糾結了,就當摔一跤,幸好沒什麽損失就算了。”

喬苑林愣了會兒:“噢。”

雷君明哄道:“總之這次是我不好,今晚我請你,一定不會失約。”

喬苑林說:“不了,我今天有事。”

他推脫得太明顯,雷君明問:“那晚梁醫生貌似對我有意見,他不希望你跟我接觸麽?”

喬苑林聽見“梁”字就皮肉一緊,臉也燙,更敷衍地丟了句“我回頭問問他”,然後在雷君明呆滯的目光裏走了。

回到工位,喬苑林閑下來,想到梁承,掃過一格一格的鍵盤,想到梁承的腹肌,戴上耳機聽搖滾,想到梁承兇巴巴地吼他。

那麽個硬茬子,也會後怕麽?

或許他並非沒心肝,只不過和梁承在一起,叫安全感壯膽了而已。

黃昏,若潭的療養花園美不勝收,從手術中心的窗口能眺望到池中的天鵝,梁醫生一向不解風情,掠過一眼便拐進了男更衣室。

法洛四聯症的患兒完成手術,他放松地伸個懶腰,打開櫃門,拿出一條運動褲換上,下班想去跑跑步活動僵硬的頸椎。

系好褲繩,手機在兜裏響,他摸出來打開,是一條微信。

他以為喬苑林怎麽也得臊個半拉月,所以這些天即使不放心,也沒接過、沒去家裏,結果這家夥卻主動給他發了消息。

喬苑林:最近忙麽?

怪客氣的,梁承編輯:還行。

喬苑林秒回:那晚的事,你忘幹凈。

梁承幾不可聞地笑了一聲,在他懷裏高潮了三次,盡興至昏迷,塞進被窩都在輕輕打顫,系上鈴鐺,握著拳頭在夢中還叫了幾聲“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