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第2/3頁)

填完基礎信息,梁承發現證件照用完了,去院內的復印室重拍。不少同事在排隊,他綴在末尾,手機振動收到一條微信消息。

喬苑林:我快要登機了。

梁承編輯道:落地再說一聲。

喬苑林:嗯,我在首都機場留個影,發給你。

梁承:給我睹物思人?

喬苑林:嘿嘿,你給我也發一張。

梁承想起那一堆黑歷史,回道:沒有。

喬苑林:現在拍吧。

隊伍前面沒有人了,梁承按滅屏幕坐到椅子上,兩邊的打光布白得晃眼,他猶疑了一瞬看向鏡頭。

忽然,攝影師從三腳架後面直起脖子。

梁承奇怪:“嗯?”

攝影師提醒說:“梁醫生,證件照不用笑得那麽幸福。”

周圍一陣哄笑,畢竟投訴帝王可不是如沐春風的類型,開會發言都冰著一張俊臉。

此刻,梁承卻大方地揚著唇角,笑容裏增添了幾分玩世不恭,顯得痞氣,他反問道:“我還要發給老婆過目,你看不慣嗎?”

喬苑林順利抵達北京,熟悉的幹冷大風吹在身上,叫他想起念書時每個難熬的秋冬。

平海的溫度也連續降低,城市上空捂著一團雲,三天後飄灑下又一場雨雪。

喬苑林不在,梁承不必接送、約會,也沒人可哄逗、擡杠,兩點一線的生活像重逢你前一般枯燥。

他大多時候就近回公寓,隨便吃點什麽,都不忙的話會和喬苑林視頻聊一會兒天。

傍晚來了個心衰的病人,情況不太好,梁承忙完離開醫院將近十點鐘,雪地泥濘,又限號,在路邊凍了十分鐘才打到出租車。

他想吃口熱乎的,跟司機說去海鮮匯。

商圈的人流比平時少一些,況且冬天的夜宵档屬於淡季,顧客寥寥,剛換班的服務生都閑著沒事幹。

梁承隨意挑了張卡座,要了一碗蝦子面,加二兩鮮肉。點完餐他抱臂靠著沙發,閉目養神。

過去幾分鐘,誰在他面前打了聲響指。

梁承緩緩睜開眼,鄭宴東已經解開大衣扣子,在桌對面坐下來。兩個加完班饑寒交迫的男人,互相以一最同情的目光瞅著彼此。

服務生端來一壺茶,鄭宴東懶得糾結,說:“給我來份跟他一樣的。”

梁承問:“你真是會員麽?”

鄭宴東斟上兩杯熱茶驅寒,不答反問:“你不是又要我請客吧?”

梁承姿態依舊,環在胸前的手臂線條流暢,微擡起下巴,渾身的氣質令人想狠狠投訴他一頓。

他分析道:“你們檢測鑒定中心距離這兒至少四十分鐘,而且是在不堵車的條件下。這麽晚了吃口飯,值當跑過來?”

鄭宴東優雅地飲茶,偏頭望向大堂角落的某一處,說:“這兒離法院近啊,我去辦事來著。”

總經理辦公室的門打開,晚高峰結束應小瓊補了一覺,披著羽絨服走出來巡邏,沒幾個人,輕易對上投向這邊的視線。

他踱過去,桃花眼犯困眯著,問:“你倆約好的?”

梁承說:“不約而同。”

蝦子面端上來,應小瓊粗魯地把梁承推裏面點,也坐下來,說:“倆一米八幾的人就吃碗面?小婷,再添個煎魚和白子拌飯。”

無言吃著,鄭宴東的手機響,他接通叫了聲“程隊”。

梁承往旁邊掃了一下,應小瓊沒什麽反應,攥著勺子塞了一大口米飯。掛斷後,他說:“程懷明?”

鄭宴東點點頭:“他們有個案子送檢,死者在二監蹲了十年,出獄不久最近遇害了。”

應小瓊咕噥道:“你晦不晦氣?”

“我要嫌晦氣就不當法醫了。”鄭宴東問,“你是覺得被殺死晦氣,還是我提了二監晦氣?”

梁承代為回答:“平分秋色。”

鄭宴東笑起來,不似大學生時代陽光,更沉穩一些:“說出口確實很缺德,但我真的挺好奇你們在二監是怎麽認識的。”

這個認識指的是交好,乃至延續至今的情誼,去雲棲鎮旅遊的時候鄭宴東就問過。當時應小瓊糊弄過去了,此時他放下勺,說:“我大個五六歲,他敬重我,正好我有意收個小弟。”

鄭宴東輕嗤:“你不如說有人覬覦你的美色,他拔刀相助。”

“你電視劇看多了吧。”應小瓊混不吝道,“就算是那最情況,老子堂堂殺人進去的,他誤殺,我用得著他救?”

梁承低聲:“沒必要攀比這個吧。”

鄭宴東趁機說:“在那最地方,梁承的性格應該不會跟人交好,尤其是和實打實犯了罪的人。”

應小瓊一點也不生氣,唇紅齒白地一笑,說:“他雖然冷,但我熱情啊,我外號是二監小太陽。”

聽不到一句正經的,鄭宴東拿他沒招兒:“你不是一枝花麽,又成小太陽了?”

應小瓊說:“火玫瑰,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