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外強中幹

張國富兩口子張口結舌,他們被傻侄子的表現給震住了。

秦香梅垂死掙紮道:“我們養你這三年不算啊?”

張弛嘆了口氣道:“我本來想給你們留點面子,可你既然這麽說,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政府每月給我五百六十元,這錢你們幫我拿著,每月給我三百,那二百六始終揣兜裏吧?從出事到現在一共三十個月,我沒算錯一共是七千八百塊錢。”

圍觀群眾已經有人開罵了:“真特麽不是東西啊,這麽算計一個苦孩子,是親叔叔嗎?還是人嗎?”

張國富的臉青一塊紫一塊,他好歹也是個公務員,這事兒要是傳開了去,讓周圍人怎麽看他?他有種馬上逃走的沖動。

張青果咬著嘴唇,小臉變得蒼白,她雖然小,可剛才的話也聽得清清楚楚,如果堂哥說得全都是真的,那麽爸爸媽媽實在是有些過分。

秦香梅忽然大哭了起來,指著張弛道:“你簡直是胡說八道,血口噴人,我們兩口子辛辛苦苦一心對你,怎麽就養了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我們命苦啊……”雖然哀嚎,可怒火值已經清零,心虛啊,哪還有發火的底氣。

張弛不為所動:“您要是不覺得寒磣,那我就再跟您絮叨絮叨?要不我把當年的公證書曬一曬?”

張國富咬了咬嘴唇,向老婆道:“走!別讓外人看笑話!”今天這趟來是失算了,氣勢洶洶本著興師問罪而來,結果卻被這乳臭未幹的小子三言兩語就打得落花流水。

張國富一家灰溜溜擠開人群離開之時,圍觀眾人齊聲發出一陣哄笑,一家三口頭也不敢回,加快步伐逃也似的離開。

有些事不吐不快,張弛對張國富一家沒什麽感情,可他鄙視他們一家人的做法,如果不是自己占據了這具身軀,可憐的張弛十有八九保不住這間僅有的小屋,世態炎涼,人心險惡,親人之間的感情在利益面前也是輕薄如紙。

張弛從圍觀群眾中看到了周良民,周良民目光和他接觸了一下,慌忙逃開,沒有和張弛打招呼就已經走了。

雖然高考臨近,復習越來越緊張,可也不至於連招呼都顧不上打,其實自從張弛去周家簽完協議之後,周良民就在有意回避跟他見面,張弛猜到應該是因為那個鐲子的緣故。

趙七斤和一幫拆遷人員也在圍觀隊伍之中,剛才率先起哄得就是趙七斤。

趙七斤雖然匪氣重了一些,可也是個眼裏揉不得沙子的主兒,對張國富一家欺負弱小的行徑很是看不慣,目睹張弛有理有據條理清晰當眾斥責張國富一家的情景,如同三伏天吃了冰鎮西瓜一般痛快,他自問沒有張弛的口才,這種酣暢淋漓的現場快感,是拳腳交加痛毆對手都無法取代的。

趙七斤就納了悶了,這孩子一直都是個三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的慫貨,怎麽突然就開竅了,變得那麽厲害,那麽的伶牙俐齒。

人群散去之後,趙七斤沒走,抱著一雙花臂望著張弛:“兄弟,啥時候搬呢?”

張弛道:“七斤哥,不是月底嗎?”

趙七斤笑道:“你小子別誤會,我不急著趕你,就是隨口那麽一問。”

張弛道:“正找房子呢。”

“要幫忙嗎?”

張弛笑道:“不用,謝謝哥!”

趙七斤打量了一下他的肩膀道:“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啊?”

張弛搖了搖頭道:“不小心自己摔的,沒事兒。”

趙七斤非常熱心地說道:“遇到麻煩你跟我說,這一帶還真沒有我擺不平的事兒。”

張弛心裏暖烘烘的,趙七斤也是個面惡心善的主兒,至少要比他的叔叔嬸嬸有人情味。

趙七斤離去之前又讓張弛放寬心,在他沒找到合適的房子之前,暫時不會拆他的小屋。

張弛感到有些失望,失望源自於那顆辛苦練成的培元丹,他服下培元丹已經過去了三天,可仍然沒有半點反應,一切如常,跟沒吃之前一個樣。張弛在學校附近租了間房,約好了房東明天去簽合同。

因為周五就要迎來體育畢業考試,操場上比過去明顯繁忙了許多,過去習慣於在教室裏埋頭復習的莘莘學子也開始臨時抱佛腳地強化練習,據說今年體育成績不達標就不給畢業證。

張弛已經被提前告知可以免試,不過前提是他得先去醫院開一份身體健康證明。

張弛吊著膀子站在操場邊看著,同桌侯博平走了過來故意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張弛沒搭理他。

侯博平道:“你丫不長眼啊?杵在路上幹嘛?知不知道好狗不擋路?”

張弛嘆了口氣,侯博平雙商相對偏弱,因為平時欺負自己習慣了,所以每次見到張弛都是鬥志昂揚,可實力有限,就以張弛目前的身體狀態,也能夠輕易將他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