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為什麽呢

張大仙人淡定自若,摘下墨鏡夾著二胡,閑庭信步般走下小舞台,他將墨鏡還給了先前惡作劇的男同學,那位男同學看張弛的眼神已經完全不同了,墨鏡能夠遮住眼睛,可是遮不住人家泛濫滔天的才華。他向張弛豎著大拇哥由衷感嘆了一聲:“牛逼!”

牛逼比吹牛逼少了一個字,可代表的意義卻天壤之別。

楊書記也很想大吼一聲牛逼!可書記的身份讓他要含蓄,他敢保證,這是自己有生以來聽過最牛逼的現場表演。

阿炳再世又能如何?他能讓自己想起故去的雙親,能讓自己想起白發蒼蒼的老師嗎?不能!楊書記到現在還沉浸在那種最深層的感動中。

鐘向南去了洗手間,他已經哭紅了眼睛,不能讓張弛看到自己現在的形象,而且他的眼睛上還糊著楊書記的分泌物,他需要盡快清理掉。

張弛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此時他的魅力值已經增長到了25,林黛雨形象保持得很好,可是明澈雙眸上的一點晶瑩還是被張弛捕捉到了,他知道那點晶瑩是淚光,打動不了你算我輸!

其實今夜我只發揮出了七成功力,九成的時候,母天馬下奶都嘩嘩的。神獸尚且如此,何況爾乎?

劉文靜來到謝采妮旁邊通知謝采妮準備下面的演出,謝采妮堅定地搖了搖頭,她不演了,堅決不能演,本以為是拋磚引玉,她真要上去就得變成班門弄斧。

林黛雨也不想表演了,雖然她的鋼琴水平很高,可有了如此震撼的二泉映月先入為主,天空之城的旋律就算再動聽再優美,演出效果也會大打折扣。

這讓在場的師生開始反思,民族的才是世界的,真正高水平的樂曲必須要有靈魂,只有那樣才能做到直擊人心。

林黛雨的稱贊和別人不同,她小聲道:“你一定有流落街頭的經歷。”

張弛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過,都是在天馬苑幫忙催奶的時候練出來的,此事不可說。

林黛雨道:“你應該體驗一下,一定會對這首曲子體會得更深刻。”之所以這樣說,是不想見他那麽嘚瑟。

張弛一曲二泉映月成功的將不少人拉回到杯具的現實中來,有人想到自己並不理想的發揮,有人想到自己未知的前程,有人想到自己生活的不順,有人遭受了有生以來第一次的感情挫折,比如說失戀。

侯博平很不幸就是失戀的那位,在張弛的鼓勵和一瓶啤酒的作用下,他終於找到機會向劉文靜大膽表白了自己的心跡,結果沒有驚喜,就像侯博平最近熱衷購買的體育彩票,中獎人從來都沒有他。

而且劉文靜連一個鼓勵獎都沒給他,幹脆利索的告訴侯博平,他想太多,他們之間就是鄰居,從小到大就是相鄰的平行線,永遠也不可能有交叉的機會,而且明確告訴侯博平,如果他還有改變友誼性質的想法,以後連朋友都沒得做。

侯博平如同被人打了一悶棍,他一言不發地走了。

張弛也陪著侯博平走了,因為侯博平把他當成朋友,這種時候,侯博平需要人傾訴需要人陪。

張弛和侯博平為人處世的態度和方法不同,如果換成是他,他會告訴劉文靜,平行線不是沒有交叉的機會,回答錯誤的時候平行線是可以交叉的,朋友做不成也沒關系,那就做仇人唄,因為仇恨可以讓人記憶深刻。

侯博平一臉懵逼地走出工人文化宮,他過去一直認為自己比張弛高、比張弛帥,可現在他終於意識到是在自欺欺人。為什麽要自欺欺人,因為他害怕面對現實的殘酷。

兩人一起走在馬路上,自己走在裏面,張弛走在邊上,可兩人視線是平齊的啊。

侯博平下定決心,看來明天有必要去買一雙內增高了,可內增高也不可能治愈他受傷的心靈。

張弛建議他們回到人行道上,雖然是慢車道,可一輛輛的小電驢快得跟箭似的,他倆也沒有購買意外險。

在張弛的勸說下,侯博平終於回到了人行道上,華燈初上,夜晚來臨了,侯博平覺得自己現在的心情很適合下雨,可天又熱又幹,侯博平嘆了口氣,開口說了他離開文化宮之後的第一句話:“我失戀了!”

張弛心說你這不叫失戀,根本都沒戀愛呢,你有啥可失的?確切地定義是被拒絕,你想跟人家交叉找交點,可人家只想跟你平行,彼此相望,永遠沒有相交的機會,張弛想到這裏忽然意識到原來數學名詞也可以這麽汙,唇角露出一絲笑意。

侯博平剛巧看到了這廝的笑意,他更郁悶了,為什麽張弛要笑呢?朋友失戀了,他為什麽不陪著自己一起難過?反而要幸災樂禍呢?

“連你都笑話我!”侯博平憤憤然。

張弛道:“我不是笑話你,我是替你高興,其實你跟劉文靜並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