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有阿嶽在,我每天都很開心。

不得不說,手掌接觸與握手腕的感覺完全不同,五指緊扣與單純的牽手又截然不同。

玉折淵掌心細膩,溫度微涼,摸上去如同一塊溫在暖泉裏的玉。但玉是死物,玉折淵卻不能更鮮活,聞嶽甚至能感受到那細微的、跳動的脈搏,隨著肌膚摩挲泛起一陣戰栗。

他好像又要流鼻血了!

好在聞嶽剛實踐了止血的方法,趕緊用法力堵住。

他竭力壓制聲音的不對勁:【仙君怎麽突然……】

沒等問完,聞嶽便知道了答案。

岑昭從樹下走來,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掌上,停了須臾,復又看向玉折淵,目光冷淡而復雜,似乎在努力克制什麽。

聞嶽:原來如此!

顯而易見,兩人剛才的交談並不愉快。玉折淵轉頭來牽他的手,當著情敵的面秀恩愛,不正是為了讓岑昭死心?

難道岑昭剛才在“死纏爛打”或“挑撥離間”?

不論是哪種,仙君都沒有上當,可見仙君與魔尊感情深厚,互相信任,壓根不容第三者插足!

聞嶽轉變思路,頓時忘記緊張,上道地回握玉折淵的手,握的緊緊的。

“劍尊來此有何貴幹?”聞嶽直視岑昭,“總不是專門來找人打架的吧?”

聽到他開口,岑昭這才把目光挪到聞嶽身上:“剛好路過而已。”

“那真是巧了,”聞嶽道,“劍尊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道法堂開,碧竹峰暫撤護山陣時來,是不是有些刻意了。”

岑昭雙手握住劍柄,沒有說話。

聞嶽正要趁勝追擊,宣示主權,手心突然傳來一陣麻癢——玉折淵忽然指尖向裏扣,一下一下,輕輕地蹭他的掌心。

聞嶽的臉蹭地紅了。

“總之……呃,還望劍尊不要不請自來,”聞嶽磕磕絆絆道,“畢竟仙君體弱,當以靜養為主,有事和我說就行……”

岑昭盯著聞嶽,見他表情變化,忽然搖頭,笑了一下。

“好,今日是我唐突了。“岑昭道,“有空再與魔尊切磋。”

“兩位伉儷情深,著實令人羨慕。”

聞嶽:?

雖然不知你為何突然改口認錯,但你知道就好!

岑昭見聞嶽迷茫過後嘚瑟到恨不得叉腰的神情,一時間不知該嘲笑聞嶽,還是該嘲笑自己。

不愧是玉折淵,一如既往地慧極而惡劣,用不同方法對付不同人,從來都把人捏的死死的,包括他。

岑昭轉身離開的刹那,對玉折淵傳音。

【你高興就好。】

【劍尊這是什麽話,】玉折淵對著他的背影勾唇一笑,【有阿嶽在,我每天都很開心啊。】

見情敵終於走了,聞嶽呼出一口氣,還沒輕松片刻,心緒又被相扣的十指拉了回來。

求、求放手!

他一直被牽著,不僅手心出汗,心跳也快控制不住了!

十指畢竟連心,修士又耳聰目明,連針掉到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得清——聞嶽越是想控制,越是遮掩不住,心臟發出砰砰的響聲,落在玉折淵耳中。

玉折淵終於開了口。

【阿嶽不習慣?】

聞嶽不說話,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玉折淵聽著他響鼓似的心跳,輕笑一聲:【以後總是要習慣的。】

聞嶽:【……】

十指緊扣的後遺症直到道法堂下課還沒完全散去,聞嶽被牽的右手麻了幾個時辰,心裏危機感越來越濃——

現在只是牽手,雖然曖昧了點,但在尚且可以接受的範圍內。以後可怎麽搞?

只剩兩個半月了!

但原主生死不明,除了盡快增強實力,走一步看一步,聞嶽也沒有什麽更好的方法。

晚飯後,聞嶽借口揣摩心得領悟,離開雲雨閣,在碧竹峰四處轉悠。

果然,只要離玉折淵遠一點,他連呼吸都通暢不少,再也不會出現臉紅心跳、窘迫緊張等無法控制的生理反應。

不知不覺,聞嶽來到半山腰。此處有一片茂密的樹林,種有白樺、銀杉、玉蘭,野花滿地,瓊草芬芳。

聞嶽仰頭欣賞了一會兒,足尖一點,飛身到最高的一株廣玉蘭上。碧玉般的枝葉與皎月似的花朵遮掩住他的身形,聞嶽伸手撈來一支顫動的花枝,垂頭深深嗅了一口。

好香。

這裏視野極好,往後能望見廣袤林海,風吹浪過,碧濤翻湧,朝前能見到不遠處一片琥珀般的小湖,湖邊有兩人,一人身著淡青長裙,一人身著火紅勁裝,正肩並著肩,不知在說些什麽。

聞嶽:“……”

不正是洛羽與封判?

距離太遠,兩人又貼的近,聞嶽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也看不太清兩人的表情。但封判的動作無比清晰——只見他從懷裏掏出一本黑色小冊子,單手遞給洛羽,動作又酷又拽。

洛羽推辭了幾下,推辭不過,把冊子裝到了自己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