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第3/5頁)
顧啟堂和一個高挑精幹的女人站在一幅油畫前,交談著什麽。
這是顧啟堂的經紀人,安沙,有1/4的德國人血統,是個嚴謹的人。
眼窩深邃,鼻梁高挺,跟禾謹舟這樣的古典美人是完全相反的兩個類型。
禾謹舟遠遠看到兩人挨得極近的背影,沒有出聲,直到還剩幾步的距離,才喚道:“老顧。”
顧啟堂回頭,掛上笑意。
眼角幾絲不明顯的皺紋,為這張臉增添些許儒雅的氣質。
“禾總。”安沙頷首,跟禾謹舟打招呼。
禾謹舟回道:“最近辛苦了。”
安沙微笑著搖搖頭。
顧啟堂道:“老禾你今天很準時啊。”
禾謹舟語氣無奈:“這話聽起來可不像誇人的。”
“禾總,我就先走了。”安沙說。
“嗯。”禾謹舟點一下頭。
“那我們也走吧。”顧啟堂將搭在胳膊上的灰色羊絨大衣穿到身上。
兩個人一起走出畫廊,坐上一輛香檳色賓利。
禾謹舟合著眼睛,指尖輕揉太陽穴。
顧啟堂關心道:“老禾,工作重要,身體也一樣重要,偶爾也要放松一下。”
禾謹舟輕輕嘆出一聲鼻息,仍是安靜地閉目養神。
車走到半途,司機接到一個電話,交談幾句。
掛斷後,對禾謹舟說:“禾總,工廠那邊,出了點問題。”
禾謹舟這才睜開眼,轉頭,“老顧,把你送到,我先去處理點事情。”
顧啟堂嘆口氣,“工作重要。”
他知道禾謹舟哪怕現在人躺在醫院,只要公司有事,她能起來也一定會起來。
一頓晚飯,無足輕重。
賓利停在一個私房菜館外。
入內,曲徑清幽,湖裏飄著人工的荷花燈,樣子極其逼真。
顧啟堂走進雅閣,嶽宴溪端著個紫砂茶杯坐在窗邊。
“抱歉,我來晚了。”顧啟堂笑了笑,“老禾她臨時有點事,所以……”
“沒關系,正好我有東西給你。”嶽宴溪聲音很淡,視線仍舊落在窗外,不知在想什麽。
顧啟堂坐到嶽宴溪對面的明式木椅上。
偌大的房間裏,只有一張圓木桌,幾把椅子,還有一些竹子。
兩人分坐在圓桌兩側,顯得十分淒冷。
嶽宴溪將一個牛皮紙袋放到木頭轉盤上,“狗仔拍到你和安……我攔下來了。”
轉盤轉動,牛皮紙袋轉到顧啟堂面前。
他拿起來,打開,是一些照片。
“謝謝。”他說。
“我哪有資格讓你謝。”嶽宴溪摩挲著手裏的茶杯,“當初如果不是我任性,或許你……”
“今天是來老友敘舊的。”顧啟堂打斷她的話,指尖點點胸膛,“這裏願意為你保留一顆赤子之心。”溫潤一笑,“一把年紀,倒有些懷念當年那個少年。”
嶽宴溪失笑,“你們藝術家都是這麽說話的嗎?”
“若你還堅持畫畫,造詣或許比我高。”顧啟堂倏然轉變話題,“我自知是個平庸之才,畫作能炒到這麽高,又何嘗不是托了老禾的福。”
嶽宴溪搖搖頭,“世事難料。”
她眼神虛渺,誰又能想得到當初只會畫畫的大學渣,20年後,會成為月輝集團的總裁,掌握那麽多人的命運呢。
這頓飯的名義說是老友敘舊,實則兩人吃得很沉默。
相隔許久,才會聊幾句大師的畫,或是最近受追捧的拍賣會新寵。
*
霓虹燈點亮城市的夜色。
車裏沒有開燈,每每經過一盞路燈,才會映出車裏人姣好的面容。
穆青染握著方向盤,淡淡開口:“冉總是個很優秀的人。”
“嗯。”禾沐懶懶回應。
“她說的項目,你想做?”穆青染問。
“有錢不賺,是傻子嗎?”禾沐就像一個青春期遲到的叛逆小孩,穆青染說什麽她都想懟上兩句。
比起什麽都不說,被懟的人竟覺得這樣也挺好。
穆青染說:“那我安排人跟進。”
禾沐:“你撥給我幾個人,這個項目我想親自帶。”
投資公司不像投資不動產或是其他資產,掌握好大環境就能貫通。
每家公司都不盡相同,搞清楚內部的運行模式很重要,未來的路還很長,尤其是科技這一板塊,她正好趁這個項目弄清楚剛剛在飯桌上聽不懂的那些東西。
“我。”
“你怎麽了?”
禾沐沒有聽懂穆青染這個回答的意思。
“我說把我撥給你。”穆青染補齊主謂賓。
“……”禾沐一臉冷漠,“涮我玩兒很有意思嗎?”
“我是認真的。”穆青染說。
這個項目的難度和規模,也夠得上她出手。
或許,也摻雜有一些其他的原因。
“你剛剛跟冉總聊得挺好。”禾沐冷不丁冒出一句。
穆青染猶豫一下,“還可以。”
禾沐又忍不住在心裏犯嘀咕,難道穆青染也更容易親近清冷禁欲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