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坐地鐵繞半天,開車回去不到二十分鐘。

別墅燈火通明,車駛進後,在門口停下。

齊澄就跟幼兒園打了別家孩子,剛被叫完家長,一路上乖乖坐好,等到了家,司機剛停好,他自己開車門,殷勤的要放踏板。

“澄澄。”

白宗殷坐在車上叫住了彎腰的少年。

齊澄愣了下,反應過來這是老公叫他。

第一次這麽叫他。

有點點的親昵。

不是有點點,是很多。齊澄臉紅了下,不知道做點什麽。

“齊少爺,我來做就好了。”司機將踏板放下。

白宗殷自己操縱輪椅下來。司機在白家做久了,知道白先生的秉性,沒上去幫忙,而是看白先生下來後,收回踏板,然後開車駛去後面車庫。

“回家了。”白宗殷將手遞過去。

齊澄紅著臉,傻呆呆的被握住手。

老公的手溫熱。

“不用怕,我說了,不會生你的氣。”

齊澄小聲呐呐:“我不習慣……”

從來沒有過,他和人發生爭執/打架,結果卻被這樣安撫,給他溫柔的上藥,說不生氣,接他回家,從來沒有過。

小時候在孤兒院,被欺負了,結果就是阿姨不問理由都關小黑屋。上學了,有人欺負他、辱罵他,沒人要的野種,他反擊,老師也會懲罰說他。

在酒吧時,老公說不生氣,齊澄還是害怕的。

在幼兒園打孩子不方便,領回家收拾什麽的。

齊澄一路這麽想。

惴惴不安,想好好表現。

可沒想到老公都看出來了,叫他澄澄,告訴他真的沒生氣,還牽著他的手。

齊澄眼睛有些濕意,眨了下睫毛,揉著眼睛,嗓音哽咽的嗯了聲。

嗚嗚嗚老公好好啊。

宇宙第一好的老公。

他再也不說老公是大壞蛋了。

權叔早在屋裏等著,聽到院子車響動,開門出來,呵的嚇了跳,“怎麽了這是?小澄這臉——快進來別吹風,柳醫生剛到,快讓瞧瞧。”

齊澄很不好意思,抽了抽鼻子。

“出息了,跟人打架了。”白宗殷跟權叔說。

齊澄將腦袋垂的低低的,現在才感覺到羞恥。

他都這麽大的人了,怎麽能打架呢。

還要被老公領,還要被老公教訓。

“下次打贏。”白宗殷捏了下掌心的手。

少年手掌沒多少肉,小小的,瘦瘦的。

“啊?”

反省沒有下次的齊澄,垂著腦袋的茫然的瞪大了狗勾眼。

“笨家夥。”

!!!

忍住,剛發過誓不能說老公大壞蛋的。

權叔在旁說:“男孩子哪裏有不打架的。小時候宗殷也打過架——”但那都是八歲之前的事情了,頓了頓,岔開說:“小澄別往心裏去,沒事的,先看看你的臉,怎麽傷的這麽嚴重啊。”

很嚴重嗎?

齊澄憂心忡忡,他是吃軟飯的。

臉很重要的。

進了門,柳醫生就是上次來的醫生。

齊澄換鞋的時候,透過鏡子看到自己整張臉,頓時驚了。

瞪大了眼睛。

為什麽他整張臉都是紫紅紫紅的藥水!

鼻頭還是紅的,臉頰還是紅的。

明明鼻子沒有受傷!

齊澄氣鼓鼓的瞪大眼睛看老公。

都是老公給他上的藥。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不給理由就、就——

白宗殷面色淡淡的掃過去一眼,剛鼓著臉頰要決鬥的小狗勾,頓時嗚嗚咽咽兩聲,卷毛都服帖了。

乖巧,感謝老公,比心。

白宗殷:這個笨蛋。

柳醫生重新看過,擦掉了藥水。

齊澄偷偷拿手機看,他的鼻子那裏好像是紅了點,好像、好像破了一點皮。

破了嗎?

齊澄有點看不出來。

他想伸手碰碰。

柳醫生說:“先別動。都是皮外傷,很淺,消毒擦藥不用包紮,兩三天結痂會癢不要用手撓,不然小心留疤。”

“要打狂犬疫苗嗎?”白宗殷在旁冷不丁的來了句。

齊澄:!!!

“不用打針吧!”

莉莉安又不是小狗,不用不用。

齊澄大眼睛討好的看著老公。

柳醫生一看就知道白宗殷逗著老婆玩,打什麽狂犬,破傷風針都不用。這點皮外傷自己處理都行,還把他叫過來,白宗殷這是對老婆上心了。

“你們看,要是打,破傷風針我也帶著。”

!!!

齊澄毛都炸起來了。

哼哼唧唧的化身小奶狗,圍到老公身邊,他偷偷看柳醫生沒注意他們這兒,小聲討饒說:“老公,我覺得我很好,可以不用打針的,對不對?”

他不要打針!

小狗勾的臉,左臉‘排斥’,右臉‘抗拒’。

“你覺得?”

“你覺得你覺得。老公。”小狗勾可憐嘰嘰。

白宗殷:“這次算了。”

本來就是逗少年玩的。也只有少年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