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噩夢(第3/4頁)

“買下”

“錢不夠”

“這次的姑娘俏”

“誰都別搶”

……

沒聽懂一個詞,馮景輝的心就更涼幾分。

伴隨著這些討論,還有此起彼伏的競價。

競價的語言跟普通話差不多,能讓人聽懂。

“五千,¥#@%更高了哈!”

“&¥#兩百,%¥@!搶!”

“現在的小姑娘可真值錢,想當年我來的時候,這個數就算是天價了呢。”

“哎喲,可把你得意幾十年,現在人都老成老黃瓜了,你嘚瑟個什麽勁兒喲。”

是的,沒錯,這些人,正在拍賣馮景輝的女朋友。

聽著一些中年婦女的土味普通話能夠分析出,這幾個正在說風涼話的,也是當年沒賣到……或者說被拐騙到這個村子裏來的女人!

馮景輝恨得咬牙切齒,可是他身子本來就嬌氣,被綁在那裏,什麽也做不了,連眼睛都睜不開,只能無力的掉眼淚。

那麽年輕漂亮,父母和國家花了二十多年培養的人才,就這麽用六千塊錢不到的價格,競價給了一個年過三十,跛了一條腿的光棍。

馮景輝難以想象,被賣掉的那幾天,女友經歷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村裏人怕馮景輝出去報警,把他用鐵鏈子鎖著,關在豬圈裏,還給他吃了不知道什麽中藥,吃完以後他再也沒辦法說話,只能像是個啞巴一樣,發出‘啊啊’的叫聲。

那噩夢般的一周時間裏,不是沒有外面的人進來過,有些進來後,似乎是知道這裏的情況,一眼都沒有往他這裏看,也沒有想管的意思。

有些是不知道,好奇的看了一眼,村裏人就指著腦瓜子,嘆氣道:“他這裏有問題,這家人舍不得把他送到精神病院裏,只能這麽關著,至少沒人打他,也餓不死。”

來人還跟著同情的嘆了口氣,從背包裏拿出一根火腿腸,遞到了豬圈邊上。

馮景輝瘋狂掙紮,拼命的掉眼淚,口中啊啊的喊著,眼神中充滿了祈求和渴望,誰知這個舉動把來人給嚇到,連連後退幾步,火腿腸跟什麽東西掉到了濕乎乎臭烘烘的稻草裏。

“怎麽回事,這麽兇,也不關好一點,萬一他撲過來咬我怎麽辦,我是不是也會傳染精神病?”男人兇巴巴的喊。

村民趕緊又是賠禮,又是道歉,好不容易才把人哄走。

陌生男人走的時候,忽然回頭看了他一眼,臉上沒了怒容,取而代之的是片刻的復雜。

村民把那人送走後,回頭過來,跟幾個人把馮景輝打了一頓。

疼,很疼,像是全身的骨頭都斷裂開來一般。

可是他沒喊,不知道是什麽讓他忍了下來。

等那些人走後,馮景輝想起了那個男人回頭看的那一眼,很奇怪,不像是真的厭惡自己。

想到剛才男人無意中丟到稻草裏的東西,不知道是覺得太臟了不想要了,還是別的什麽原因,村民沒看到,他也沒有提起要拿出來。

他吃力的爬到那堆稻草旁,扒拉了一會兒,從裏面扒拉出了一根火腿腸,和一把小刀。

就是那種非常鋒利的,可以放在鑰匙扣上的折疊小刀。

那天晚上,趁著這家子主人來給豬圈倒食物。

殊不知,在他的身後,有一雙猩紅的眼睛,正冰冷的看著他。

當他捂著那人的嘴,把刀子刺進那人身體中的時候,馮景輝非常冷靜,甚至冷靜的還能分析出他身體那些部位最不致命,紮哪裏能解恨,將人傷的最重,最後卻只能判個輕傷。

豬圈內血流了一地,房主在馮景輝手中昏迷過去。

直到這個時候,馮景輝才松開手,從房主身上找到鑰匙,把鎖鏈打開。

夜色黑沉,一個黑影跌跌撞撞在村子裏奔跑,他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怕把村民們驚醒。

買了月月的是一個三是多歲的光棍,家裏一個人也沒了,只有他自己。

當時馮景輝跑到門口的時候,那個男人正在對月月施暴,馮景輝沖進門內,瘋了似的將刀子刺入了光棍的身體。

從始至終,馮景輝都捂著光棍的嘴巴,神色癲狂又冷靜到冷酷。

月月看到了自己的男朋友,原本麻木的臉終於有了一絲神采,她捂著自己的嘴,害怕自己哭出聲來。

等馮景輝清醒過來的時候,他正躺在女友懷裏,女友一邊抱著他,一邊側身撕開幾條布給昏迷的光棍包紮傷口。

她不恨嗎?

不,她恨。

可是她更愛男友。

馮景輝在回家後的無數個日夜中,才想到女友為什麽會這麽做。

因為女友害怕光棍死了,馮景輝會因此坐牢、毀了大好前途,毀了一輩子。

即使那個時候,她更想一刀子刺入光棍的太陽穴……

馮景輝帶著月月在漆黑的山林中拼命逃跑,後面是隱約的喊聲和手電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