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3章 布陣

許易徹底淩亂了,照這種模式下去,他便是將所有的極品丹藥服光,得到的恐怕也只是滿身的茂密須發。

就在許易焦躁欲狂的當口,四面八方傳來密集的響動,竟是無數人朝此處圍來。

許易面皮大片潰爛,疼得撕心裂肺,鎮定精神也困難,若遭圍困,絕對十死無生。

心知走不脫了,許易狠心一咬牙,喚出一大把小旗來,強忍著劇痛,四面八方,錯落有致的散布著旗幟。

三十余枚旗幟,方要插完,終於有人沖到了近前,瞧見他所為,大喝一聲,“他在布陣,快攔住他!”

轉瞬,七八條人影從四周的密林中,飚飛而來,隨之而來的是豐沛的氣浪,直射許易。

就在這時,許易盤膝落座,最後一枚小旗插進了身前的泥土中。

一道橙紅的光罩,瞬間催生,砰的一聲響,氣浪在厚達半尺的光罩上炸開,雖是咫尺之隔,許易毫發未損。

不多時,近百人圍攏在光罩四周,盡是四大世家子弟。

人數較之攻打山門之時,少了三分之二還多。

其中,水家子弟占了大半,風、雷、雲三家和合起來,竟只占了少半,且三家子弟幾乎人人帶傷。

“老賊,我家老祖何在?”

水明月冷聲暴喝。

三家罷鬥,正是出於他的提醒,原本水明月樂得看好戲,巴不得三家鬥得灰飛煙滅才好。

豈料,冥冥中有觀感傳來,念頭侵入須彌環,老祖欽賜的敕令玉牌,竟然破碎。

敕令玉牌之中,凝結了老祖的魂力,除非老祖身死,玉牌決計不會破碎。

可老祖怎麽會死了,以老祖的神通,天下何人能夠要了老祖性命?

水明月不敢相信這個最符合事實的推理。

震驚之余,殘存的理智卻助他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及時喝止了爭鬥眾人,他很清楚若老祖真的亡故,意味著敵人的力量無比強大,眼前這紛亂的眾人,則就是天然的後援。

水明月點明了眾人可能受了惡人挑撥,當務之急,是聯系各家家主。

三家打生打死,戰到後來,漸漸發現,再戰下去,竟是同歸於盡的局面。

水明月此話一出,提醒了三家領頭人物,各自動用家族秘法,傳訊家主。

這一傳訊,幾位家主無一有回信,所有人都意識到問題嚴重了。

當下,眾人放出青鳥,四散探訊,最後鎖定了多處戰鬥痕跡,而唯有陰潭邊有活人。

這一驚非同小可,幾家各自駕著飛行寶器,火速馳來,到得目的地附近,收了飛行寶器,四面八方,拉網式排查。

最終,在這陰潭不遠處,堵住了許易。

“被老子幹死了!水明月,你待怎的!”

皮膚還在潰爛,轉瞬已擴散到了脖頸間,許易痛極難當,只得大聲痛罵。

“不可能!絕不可能!”

水明月瞪圓了眼睛,理智卻告訴他,老祖或許真的去了。

“小小水家,某遲早踏平!”

許易高呼,強忍著劇痛,喚出了墨色的須彌環。

水明月驚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水家老祖的貼身之物,他如何不認得。

水家眾人更是齊聲悲鳴,水家老祖於水家,不啻於擎天玉柱,巍峨靠山。

水家老祖既死,水家的天便塌了。

潰爛已到了胸口,許易再也堅持不住,又喚出一顆極品回元丹服下。

傷口又開始迅速復原,許易欲哭無淚,濃濃的須發遮蓋,卻教人瞧不出他的表情,但聽他道,“爾等小輩,妄想趁某和水家老兒大戰余傷,就來偷襲,也不想想本座的陣法,又豈是爾等能破開的,待本座傷愈,必將爾等斬盡誅絕!”

自始至終,旁人都不知他修為,兼之此刻他面目全非,旁人只能從衣著,以及先前參戰幾人的身份上判斷,他乃是風家的那位薛長老。

此刻,聽他放出狠話,人人心驚。

連水家老祖都不是對手,對付自己還不是砍瓜切菜麽?

一時間,不少人都生了遁逃之心,風家的幾位名譽長老,甚至大出諛辭,“薛長老神功蓋世,一統廣安,指日可待。”

聽得水家子弟人人翻白眼,卻無人敢喝止,便是面色蠟黃的風清揚,也只緊咬了腮幫子,卻一言不發。

他盤算得清楚,若自己父親身故,風家元氣大傷,和其余幾家爭雄,尚且力有不逮,如何能抗住實力深不可測的薛長老。

水明月冷道,“諸位休得聽此人誑言,此人身受重傷,命在旦夕,若非如此,以他的修為,焉會結陣自保。此時不將猛虎打死,豈非養虎為患。諸位不會蠢到將命運,置於他人之手吧!”

水明月此話一出,所有人隱生贊同。

四大世家,扛鼎人物,盡數被拔出,留下姓薛的這風家長老,其余三家誰不振恐,而在風家,這位薛長老卻是新晉,根本談不上忠心,沒了家主的制衡,此人擺明了就是巨大的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