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2章 詭辯

許易冷笑道:“余老大好威風,好煞氣,堂堂聖使當面,你便能要喊打喊殺。倘若是聖使發話,要你帶不走吟秋,你也要對聖使格殺勿論?我看你是在余家的一畝三分地橫久了,不知聖庭為何物。”

雲七長老聽到此話,胸腹中一陣翻騰,險些沒立時就嘔吐了,暗暗罵道:“相比你這惡賊的囂張,余中堂才哪到哪,人家充其量不過是對你說了句狠話,你便能如此引申?再看這滿地腥膻都是誰造成的?再說,你這惡賊還強擄聖使,現在裝什麽隊聖庭溫良恭儉讓?”

雲七長老心中不住腹誹,強忍著沒罵出聲來,朗聲道:“尊駕此言差矣,余長老何曾有侮辱聖使之意,人家說的只是吟秋去留之事,此事說穿了,是人家余家的家事。竊以為以聖使之英明,當不至幹涉余家的家事,旁人自然更無多言的道理。”

便在許易應對余中堂的當口,聖使陡然收了界障珠,向許易傳過心念道:“尊駕到底意欲何為,難不成想同時對抗余家和雲家?要知道,我縱使偏幫於你,也有個限度,再怎麽說余家和雲家都是王族,豈能由得你如此欺淩。眼前之事已成余家的私事,你作何還要阻攔?”

眼見許易便要和余中堂對上,聖使萬分焦慮,生怕許易發瘋找死,連累到他。

許易傳過心念道:“聖使當知曉,我對你的性命沒什麽興趣,但今日之事,務必相幫。我只要吟秋自由,這件事辦好了,我不但還你噬心蟲瓶,還欠你個大大的人情。”

“聖使若不肯相幫,我只能與姓余和姓雲的死拼,他們合力圍剿於我,我縱有撼天之能,也必定事敗身死。試想我若死去,須彌戒定然為此二家所得,聖使莫不會以為那些人會大發善心將噬心蟲瓶歸還於聖使,或者說,聖使能拼卻不要顏面對眾人直承受我控制?”

聖使心沸如煮,進退兩難,他當然知曉許易是在威脅自己,可偏偏命懸人手,為之奈何?

許易說的不錯,倘若他身死,噬心蟲瓶落入雲家和余家,他更難討回。

畢竟,他這回偏幫許易,已然和雲家、余家結仇,雲家,余家落井下石,正當其時。

再一個,聖庭若知曉他曾被人喂食噬心蟲,大丟聖主臉面,他這個聖使也便做到頭了。

若失去如此尊崇地位,還不如死了。

左思右想,不得其法,只能寄望於許易能說話算話,當即傳出心念道:“我不管了,你想辦法,我盡量配合,但希望你說話算話。此外,我已用秘法將信傳給心腹之人,我若身死,真相必將大白,你可以想象聖庭會如何對待弑殺聖使之人。”

許易傳過心念道:“我說過,我對聖使的性命沒什麽興趣,也不至於蠢到與天下人為敵,聖使放心,我自有度量,我既敢入此地,絕非是來自殺尋死”

隨即,便聽他接過余中堂的話茬,冷聲道:“余老大,我看你是老糊塗了,口口聲聲說處置吟秋是你家事。我倒要問你,何來的家事?聖律有載,女子出嫁嗎,凡過三定之禮,便已是男方家人。”

“而如今雲承運和吟秋已然退婚,故,按聖律,吟秋已是自由之身,豈是你余家說帶回去就帶回去。如今我與吟秋義結金蘭,兄妹一體,關於吟秋的一切事體,余老大你還是尋我說吧,欺負弱小女子,算什麽本事。”

余中堂被他左一口余老大,右一口余老大,叫得心火不住撲騰。此刻又聽他如此胡攪蠻纏,三言兩語便將吟秋和余家做了切割,渾然視新晉王族的余家如無物,當即便要暴怒,卻被雲七長老以目止住。

雲家長老傳過心念道,“余兄切莫沖動,中了此賊的奸計,不知此賊弄得什麽鬼蜮,竟然蠱惑了聖使。余兄若應對不善,此賊定會以聖使作伐,屆時,裏外皆失,萬不可沖動。”

傳罷心念,便聽雲七長老道:“你這惡賊真是巧舌如簧,顛倒黑白,聖律關於女子出嫁,確有明律,但說的是女子三定之禮後,女子出父家入夫家,如今婚禮未成,婚約已消,女子自當出夫家再入父家。此乃天下共理,豈由你混淆黑白。”

許易笑道:“天下共理,何人所定?我只知遵聖律行事,聖律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三定之禮後,女子便與父家做了切割。至於婚約成與未成,卻未詳論。按我聖庭律法之精神,可知凡未載於律法條例之中的事體,皆為可行,凡載於律法條令之事體,皆為禁止。此事自當按律法明斷,豈由得你雲老七胡言亂語。”

雲七長老還待再辯,便聽許易道:“你我也用不著做口舌之爭,律法由聖庭所出,自有聖主決斷。然則聖主不在此間,卻有聖使為聖主化身,律法如何使用,當有聖使公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