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9章 扮王

許易點點頭道:“時間寶貴,你二位渾身的血雖止著沒冒,可這慘兮兮模樣,我看著也不好受,抓緊時間給某一個交待,某也給二位一個交待。”

圓臉紫道:“適才的話,晚輩才說到一半,一切破局之法,皆在此三枚令牌上。”

“哎呀,我明白了。”

方臉紫衫陡然一聲怪叫,指著圓臉紫衫道:“老趙,你是要讓前輩假扮那姓王的的狗賊。”

圓臉紫衫微微一笑,道:“然也。怎麽,老曹你以為此議不可行?”

此刻他心中浮起由衷的得意,為自己破開這必死之局而大感快慰。

誠然,他眼下的局面已危險至極,即使得天之幸,脫出了這青衣賊子的魔爪,可回歸東華仙門又該如何交代。

畢竟姓王的狗賊再不是東西,可到底是此次行動的領隊之人,他無端橫死,偏偏他二人得以全活,仙門那邊根本無法交代。

而此擔心,更是退一萬步之後才輪得上的,眼下的死局才是最緊要的。

對這青衣賊子若不許出天大的利益,根本無法將他說動,而若許出天大的利益,此人得利之後殺人滅口,更是可以預見之事。

而他此策,等若將所有死路,盡數盤活,豈不妙哉。

“妙妙妙,大妙。”

方臉紫衫連連拍掌,眼中幾要溢出光彩,他同樣也意識到圓臉紫衫的此議簡直有挽天傾、定奇難之功。

倒是許易劍眉微鎖,冷聲道:“你二人怕不是要誆某去送死吧?真不知是你二人自以為太過聰明,還是小看本尊,適才的提議若是沒有個完美的說辭,恐怕有不忍言之事發生。”

圓臉紫衫道:“前輩不解,也在情理之中,還請前輩稍安勿躁,且聽趙某細細道來。”

半炷香後,許易指著圓臉紫衫笑道:“都說人之將死,必有急智,某是信了,此議雖說不上絕妙,但於某而言,也將將得用,便記你一功。”

原來這半炷香的工夫,圓臉紫衫主說,方臉紫衫從旁補充,道出一個理論上完美的計劃,也順帶著解答了許易的諸多疑問。

其實,許易對化作虬髯中年,是頗有期待的,假此人身份,真能大大方便他行事。

只是此事太過天方夜譚,乍一聽,完全找不到合理性。

修行到了陽尊境,固然可以隨意變化容貌,但修為沒辦法改變,氣質沒辦法掩藏,尤其是在同級,乃至更高等級的修士面前。

不管你樣貌千變萬化,卻還是脫不出他們的法眼。

虬髯中年身為真元三轉大能,其實變化皮肉,便能冒充的。

然而,圓臉紫衫和方臉紫衫給出的解釋,竟讓許易找不出半點破綻。

原來,整個冒充須得圓滿的關鍵,只在於這信符和虬髯中年的身份上。

虬髯中年,圓臉紫衫,方臉紫衫,本為同樣身份,乃是仙門的雜役出身,時間久遠後,外鎮偏遠礦場。

自選拔中脫穎而出後,便能轉為試弟子,再經過門下聽用,得獲機緣,方能轉為外門弟子。

今次天神殿之行,虬髯中年,圓臉紫衫,方臉紫衫三人,便是被臨時征召的。

因為時間太過倉促,這一波試弟子,甚至來不及完成身份轉化——便是重新滴血“試牌”,便被推入了這天神殿中服役。

適才虬髯中年臨時離開,便是得到了準信,管事那頭已經取來了信符,只需滴血確準身份即可。

而為了相互牽制,以免有失,三塊信符鎖在禁盒之中,此禁盒乃是以三人留存於東華仙門的血樣為引秘制,非得三人同時滴血才會開啟,正是嚴防出現信符遺失,冒替之事。

一旦信符被許易認取,信符中權限,他皆能擁有,恰恰在山門中試弟子是最不起眼的,山門中的一應禁止,全靠信符掌控。

可以說,只要許易獲取了信符,便等若成功了一半。

另一半的關鍵,便是他變化成的虬髯中年,如何走到人前的問題。

信符是死的,人是活的,這關才是最難。

然則,據圓臉紫衫與方臉紫衫所言,此關恰恰最不成問題。

最大的妙處有二,一者虬髯中年最近數月才得突破,氣質大變也在情理之中。

二者,虬髯中年是新調離原來的礦場,來此聽用,機遇如他二人一般。

便是他二人也不過是新晉與虬髯中年相識,旁人更無從得知。

唯一的關鍵,便在劉管事身上,他們三人調離山門後,便在此人手下聽用。

此人只有感魂中期修為,根本不可能看出許易變化成虬髯中年的模樣。

計較已定,許易再不耽擱,連同圓臉紫衫與方臉紫衫,奔出洞窟,趕至先前交戰所在,翻出虬髯中年的殘屍,取一滴鮮血,會同圓臉紫衫與方臉紫衫的鮮血,同時滴入玉匣的一處凹槽中,紅光一閃,玉匣如水泡一般消失,三塊信符落在許易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