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2/3頁)

“噯~怎麽能說是借呢,全公司的東西都是您的,別客氣,隨便喝。”郭青入戲入得很深。

她渾然不覺自己狗腿起來的神態,跟楊總監像了八成。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楊總監者油嘴滑舌。

封承忍了兩秒,實在忍不下去。

“你少跟楊忠學。”

“……”

以為她稀得跟楊總監學啊,這不是為了自保麽。

郭青清清嗓子,又瞅了封承一眼。好歹是自己老板,必須解釋一下。

“我遲到是有正當理由的。”

酸奶早晨有點鬧肚子,要是郭小蓋,郭青肯定就怒吼你是不是又背著我偷吃雪糕了!

但酸奶是個懂事的孩子,難受起來的小模樣郭青心疼極了,帶她去看了醫生吃了藥,一直等到她不難受了堅持要去幼兒園,才依依不舍地把她和郭小蓋一起送去。

要不是這陣子忙,有很多活兒要做,她今天還未必來呢。

封承只回了一個:“嗯。”

極簡單的音節,表示我知道了,並不打算追究,就大發慈悲放你一馬好了。

郭青卻摳摳搜搜不放心地向他確認:“你不會扣我工資吧?”

“……”

封承那點不自在成功被她驅趕幹凈,拿著限量咖啡杯矜貴地轉過身。

“有待觀察。”

觀察你個球。

郭青忿忿地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再次深切地感受到“寄人籬下”的酸楚。

以前在青予她是大爺,現在晚來一會兒都要擔心被扣工資,打工人沒有尊嚴。

封承泡好咖啡悠然自得地從青予回到辦公室,嚴原正急得團團轉。

“老天爺你總算回來了!你去哪兒了手機也不帶,說好十點二十開會的你忘了?”

“人到齊了?”封承端著咖啡問。

嚴原著急地拿起桌子上幾個文件夾,快步往會議室趕:“都到了,就等你一個人呢。”

封承端著咖啡慢吞吞地走在後面。

楊總監、女裝部的姚總監、營銷部的趙總監……一幫總監們已經在會議室就位,隨著等待時間一分一秒地增長,大家的疑惑越發明顯。

他們這個封總,除了極端完美主義、極端潔癖,還是一個極端強迫症。

說好十點二十開會,那麽一定精準地在十點十九分五十秒走進會議室,拉開椅子、坐下、整理衣服、疊腿、擡頭——在此期間,助理需要將用到的文件放到他面前,打開特定頁面,並將他的專用筆平行放在文件右邊五厘米的地方,下端與文件底端持平——說:“開始吧。”

尾音落下的那一秒,是十點二十分零秒。

這個強迫症儀式一旦被打亂,哪怕只是一秒的誤差,都會讓他非常不爽。也就意味著遲到的那個人不會有好果子吃。

因此beaute這幾年下來,已經逐漸形成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凡是有封承參與的會議,絕對不能遲到。

今天,他本人遲到了。

遲到了十二分鐘零六秒。

表情平靜,情緒穩定,沒有要炸毛的跡象。

會議室十幾個人目不轉睛地注視他端著一只限量咖啡杯走進來,杯子上方飄出熱氣,隨著空氣循環,將速溶咖啡泛著油脂的香精味道,送達會議室的每一個角落。

封承拉開椅子,坐下,整理一下襯衣,將右腿疊到左膝上,擡眼。

——整個過程中右手都端著那杯速溶咖啡。

“開始吧。”他說。

翌日,青予眾人心照不宣非常準時地在九點到齊。

有人因為起太早打了個呵欠:“確定以後都要這麽早來嗎?我昨天四點才睡,困死了。”

“我問了dydy的朋友,她說beaute沒有規定上班時間。”

“你昨天沒來,封總真的一大早在我們門口蹲人,你們的名字說不定已經被寫在缺勤表上了。”趙小俏危言聳聽。

“反正大家最近還是都謹慎一點,按時來吧。”

“對了,你們找到在哪兒打卡了嗎,我找了一圈都沒找到……”

“……”

唯一一個遲到的,是季淮東。

應酬達人同樣是淩晨才睡,但走進大堂時精神抖擻器宇軒昂,笑容和煦地跟前台幾個小美女插科打諢幾句,才不緊不慢地上樓。

作為老板,膽子和底氣都比小員工們強多了。

一走出電梯,那麽巧,碰上從19樓下來的封承。

對於封承親自來考勤逮人的說法,季淮東是一個字都不信的。

以致於遇到封承本人時,有小小的驚訝。

他下意識擡頭看了眼墻上那座特別有設計感的掛鐘,九點二十三分。

封承端著一只和昨天不同的純白浮雕咖啡杯,瞥見他,主動點頭致意:“早。”

季淮東的心情一下子從驚訝飛躍到驚奇,險些以為自己走錯地方。

“……早。”

男人之間有男人才了解的東西,就像女人之間的很多默契只有女人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