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4頁)

蘇老夫人和蘇夫人全都知道,蘇炎從來都不是一個狂妄自大的人,為人特別本分,絕對恪守君臣之禮,若是當真敬重太子殿下為主子的話,無論人前還是人後,也無論太子殿下有多器重自己,對自己多好,蘇炎都絕不可能做出任由太子殿下給自己倒酒的狂妄之事。

眼下蘇炎接受了,只能說蘇炎已經棄了太子殿下,再不視之為主子,而是仆人似的,可以作踐。

喝完一杯,再倒第二杯時,蘇炎故意灑了酒。

“哎呀,你衣裳都濕了。”太子殿下驚呼。

蘇炎用手彈了彈自己的袍擺,無所謂道:“沒事,不過是一點酒漬,無傷大雅。來,太子殿下,下官敬您一杯。”

話音未落,蘇炎似乎無意間掃過了自己腰間的護身符,然後大驚失色,酒也不敬了,慌忙擱下酒杯,雙手在在衣袍上蹭幹凈了酒漬,然後才忙不叠解下護身符,捧在掌心裏,寶貝似的心疼極了。

只見上頭零星地沾了幾點酒漬。

太子殿下順眼望去,頓覺這個護身符很眼熟,小小巧巧,似乎與他自個腰間所佩的類似。隨即明白過來是林真真送的,內心一陣不舒服,但很快將那陣不適壓了下去,故作輕松安慰蘇炎道:

“沒關系,汙染的不多,回頭讓他們洗幹凈就是。”

蘇炎不接話,左手握著護身符,右手用帕子輕輕地擦了又擦,擦了又擦,雙眸中是無盡的柔情,仿佛手中擦著的不是護身符,而是他的心,他的命一般。手指,那般小心翼翼擦拭,動作柔之又柔,好似觸碰的不是護身符,而是妙齡姑娘的冰肌玉膚,萬般珍惜。

這眼神,這動作,這所有的柔情,無聲勝有聲!

無一不向太子殿下發送了一個信號,那就是,他和未婚妻林真真感情好得很。

太子殿下立馬心中發悶。

蘇炎自然感覺到了,然後故意再喃喃自語來了一句:“真真,對不住啊,炎哥哥不小心弄臟了,你可千萬別再嘟嘴發脾氣哦。”

聽到這話,太子殿下腦海中立馬浮現,蘇炎捧著護身符道歉,林真真驕橫地一撅嘴。

多麽郎情妾意的畫面啊,刺激得太子殿下胸中如被錐子狠狠紮了。

然後蘇炎悄然擡頭望向太子殿下,一寸寸欣賞著太子殿下心中憋悶,卻不敢發出來,還得面對自己強顏歡笑的苦逼樣。

欣賞夠了。

蘇炎寶貝似的捧著護身符,嘴裏抱歉道:“對不住,太子殿下,我家未婚妻實在是太寶貝她自個送的東西,臨行前,千叮嚀,萬囑咐,要我務必妥善保管,說是她一針一線熬夜現縫的,累了她個半死。要是臟汙了一點,就要擰我耳朵不幹的。”

說吧,蘇炎以立馬要清洗為由,朝太子殿下告辭。

蘇炎一走,帳篷裏的太子殿下立馬面如黑鍋,心中妒意焚燒,那個煎熬至極喲,這個夜晚是甭想睡著了。

帳篷外,行走在月色下的蘇炎,手中捏緊了護身符,微微擡眸望向月亮,眸光中閃過一絲譏笑。

回到帳篷裏,蘇炎隨手將護身符丟棄在臭襪子、臭鞋堆裏。

林國公府,二房。

紅日太陽高高照,枝頭上的桃花都嫌日頭太毒辣,曬得它們都蔫吧了,海棠院裏的小姑娘還賴在被窩裏,睡得臉蛋紅撲撲的呢。

“咱家姑娘這幾日心情好,睡眠越發多了起來,就沒幾日能吃上早飯的。”碧嵐站在珠簾外,瞅了瞅還在好睡的林灼灼,搖著頭朝碧青笑。

碧青抿唇一笑,歪著小腦袋道:“還是咱們姑娘有福氣,投生在郡主肚子裏,命好。”

可不是命好麽,睡到日上三竿,郡主也不嫌棄,任由姑娘睡。

不像大房的二姑娘,每日都被大夫人姜氏督促早起,哪一天晚了,就得埋怨個半個時辰,喋喋不休的。

“哎,碧嵐姐姐,你說二姑娘起那般早幹什麽,不會是做一堆針線活,要拿到外頭的針線鋪子裏去賣吧?”碧青疑惑這個很久了,拉著碧嵐來到走廊,悄俏問。

“興許吧,誰叫二姑娘手藝好,大夫人又是個鉆進錢眼裏的。”碧嵐以前就聽聞,好似有誰家貴女,在刺繡坊買到了一款扇墜子,與二姑娘身上佩戴的相仿,針腳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保不齊,二姑娘林真真確實缺錢到,要賣針線活換銀子。

兩個丫鬟正悄悄摸摸說著話,屋裏的林灼灼忽地睡醒了,手背揉著眼睛坐起身來。猛不丁聽到碧嵐她們在說針線活,在說扇墜子,林灼灼就想起蘇炎收到的那個護身符了。

“都南下十日了,一路相伴過去,蘇炎怕是早已見過太子腰間那個護身符了,不知道有沒有故事發生?”林灼灼幻想一下那個場景,“噗嗤”一下笑了。

隨後,林灼灼又搖搖頭:“算了,算了,不想了,遲早會有好消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