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吃瓜吃到自己家

黃河遠裂開了。

他只在現實生活中見過一個gay, 就是小學的狗比老師。

除去那個狗比,他對小學生活依然沒有一絲好感。一年級的時候,家裏沒什麽錢,媽媽因沒錢治病去世, 黃振華就變了。

以前他是爸爸最愛的小寶貝, 後來爸爸不愛他了, 他最愛錢。早上七點,黃振華急匆匆地把他扔到學校, 也不會像以前那樣親親他的臉和他說再見。傍晚四點多,他還是不能回家,要去培訓機構上晚托班。他做作業做得很快, 正確率也高, 五點半做完就無所事事。

和現在這幅日天日地的欠揍樣不同, 黃河遠七八歲的時候是個血統純正的乖仔, 作業做完也不鬧騰,要麽自己看書,要麽教同學做作業。然而,黃河遠總是第一個做完作業,最後一個回家的小朋友,有時候甚至要等到十一點。黃振華也發現自己來不及接他,就額外給了輔導班老師一筆錢,晚上送他回家。

家裏黑黢黢, 很安靜,黃河遠打開電視,聽著電視的聲音睡覺。他那時最大的願望是電視機能變成人,陪他一起玩。

到了三年級,黃振華越來越有錢, 他也越來越像個孤兒了。他一直都覺得,那個體育老師之所以敢猥褻他,除了他看起來安靜內向好欺負之外,說不定就是他吃準了沒人管他,就算他告狀也沒用。

黃河遠的記憶力很好,但因為那段記憶太惡心,被自我保護機制刻意模糊了。他不記得那個狗比長什麽樣,身上有哪裏像gay,只記得狗比和他說不能告訴任何人,但他被摸完之後又痛又害怕,在晚托班做完作業就嗚哩哇啦地哭出了聲。晚托班的老師最怕學生在培訓班出事,問了快半小時,嚴肅地給黃振華打了電話。

第二天,黃振華報警。狗比老師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傷痕,無法判刑,鬧了一星期,他被學校辭退。黃振華氣不過,帶秘書和一眾兄弟踹廢了狗比唧唧。

但黃河遠卻是不好了,他變得像小刺猬一樣怕人,不肯上學沉迷互聯網。經年累月黃河遠從刺猬變成了強大的二刺猿,唯一不變的是恐同,他把恐同二字刻進了DNA裏。

如果白雲間是gay,還暗戀他……

臥槽,太惡心了。

黃河遠思考問題的模式比較傳統:大膽假設,小心論證。他現在假設白雲間是gay,那麽就需要找到證據支撐自己的觀點。他在搜索欄裏鄭重輸入“如何判斷一個人是gay。”

這個問題大概是許多人的困惑,答案千奇百怪,黃河遠點進最前面的那一條。(注:以下內容來自百度)

1.花枝招展,行為舉止浮誇的男人有可能是gay。

白雲間樸實無華,沉默寡言,看起來像個老實直男,好像不是gay。

2.母親單方過於強勢的家庭,容易培養出gay。

糟糕,白雲間老媽好像挺強勢的,上次催他回家吃飯就像催命似的。

3.自戀。過度在意自己的著裝,總是想把自己打扮的更帥氣。同時會在意自己的皮膚,會向別人抱怨又黑了或者皮膚不如以前光滑,用很多的護膚保養品。

黃河遠:“……”納尼,這一點怎麽那麽像他?但保持顏值不該是帥哥的自我修養,怎麽會是gay?

4.大多數不喜歡籃球足球等過於激烈的運動,相反會更樂意去健身房,或者做一些諸如羽毛球、街舞等運動。

黃河遠:“……”他是學了四年街舞沒錯,但是他不喜歡健身。籃球足球之類的運動,因為沒人和他一起玩,所以他也不確定自己喜不喜歡。

5.比較感性,部分愛哭。

艹,一點也不準,胡說八道!黃河遠有一種吃瓜吃到自己家的崩塌感,生氣地關上搜索頁面,給顧海宇打電話。

“顧海宇!你在哪?”

“怎麽啦?氣沖沖的。”顧海宇不急不緩地笑了一聲,“我在醫院男廁所正數第一個小便池。”

黃河遠:“……?我不想知道這種細節。你在醫院幹什麽?”

“老太太心臟病犯了。”顧海宇說,“司機就停在老地方,你要回家的話坐他的車就可以了。”

“那你呢?”黃河遠不明白顧海宇呆在醫院有什麽意義,“你賠完錢不就可以走了嗎?”

“阿彌陀佛,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顧海宇說,“等老太太脫離危險,我還要去警察局立案。”

“你居然是這種熱心市民?”黃河遠吃驚。雖然說顧海宇平時除了手欠拱火之外沒幹什麽壞事,但黃河遠總覺得他不是什麽熱於助人的好青年。

顧海宇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沒多解釋。

“那我也去吧,你在醫院等我。好歹那阿姨是我和白雲間一起抓的。”

“……怎麽哪裏都有白大佬?”

“他正好在河邊釣魚。”

顧海宇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沒想到他喜歡釣魚,下次可以約他一起去水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