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淩君寒嘴唇貼在耳朵尖兒上,絨毛貼著嘴角,撓得發癢。

他低聲含糊不清地問:“吹什麽氣?”

“就是這樣,你好笨。”段無心嫌棄地掃了他一眼,沖著他吐了口仙氣兒。

鼻尖全是呼吸出的酒味,他咬牙切齒地捏住亂動的舌頭:“都跟你說了,別喝酒,怎麽不聽話。”

“那天晚上你不是抱著我睡了麽?還朝著我吐氣,我就變了。”

段無心焦急拿耳朵蹭他,趕鴨子上架似的催:“快點。”

“你怎麽還沒死心?跟你說了,沒這麽簡單。”

淩君寒嘆了口氣,垂手揉了揉虎腦袋,試圖把他從身上拖下來。

小白虎不理他,固執地抱著人,雙爪扣得死緊。

“別鬧,睡覺吧。”淩君寒輕聲哄。

剛跟一幫人社交完,他也有些疲憊。

可是懷裏小東西並不聽話,動來動去,精力旺盛。

他預感到今晚又是一個難熬的夜晚。

段無心仰頭看他,眼睛發亮,直勾勾的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你不試怎麽知道。”

實在被鬧得沒辦法,淩君寒只能低頭,貼著耳朵輕輕吹了一下。

他心想,真當自己是神仙了,吹口氣就能變人。

滾燙的呼吸灼燒在皮膚上,段無心抖了抖耳朵,後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要想變人,就要渡劫。

他忍住沒躲,表情皺成一團,簡直像是要英勇就義。

仍然沒反應,於是抓了抓男人的手臂,暗示他加大力度。

下一秒,感覺牙齒咬上耳朵尖,細細的撚。

小白虎晃了晃尾巴,真不錯,一點就通。

今夜依然下著大雪,很冷,他往男人懷裏又縮了幾分。

實在是太癢,段無心偏過頭微微喘氣,感覺心跳迅速加快。

他毫無底線,還在不知死活撩人,把脖子伸過去:“再咬咬這兒試試。”

淩君寒:“......”

你真的要求過於花哨。

但眼神一觸碰,就卸了強硬。

拒絕不了段無心的要求,總是心軟。

他無奈張口照辦,嘴唇貼上脖頸。

一口下去,一嘴的毛。

此刻,小白虎的心跳像是抵達了某個閾值,跳到某個頻率,驟然靜止一秒。

大腦的思緒像是被按下暫停,一切感知開始發生變化。

舌頭頂住上顎,感覺倒刺在迅速消失。

“變了?”段無心回頭,發現尾巴仍在,不由自主毫無受控制地晃著。

但撐著胸膛的短短的虎爪,瞬間變成了那雙細長的手。

白皙的指節壓著小麥色的胸膛,對比明顯。

段無心雀躍之中,帶著一絲不解。

淩君寒垂眼看著懷裏的少年,不著寸縷的趴在他的胸口,襯衫被抓得很皺。

表情有些驚喜,又有此疑惑。

他用視線把段無心勾勒一遍,那張漂亮的臉是魂牽夢縈的,無可挑剔的。

只是頭上還頂著一對虎耳朵,直直豎起,可愛極了。

“怎麽只變了一半兒?”他捏了捏耳朵,有些疑惑。

段無心晃了晃尾巴,跟著陷入沉思。

現在這樣,到底算是人,還是虎?

他碰了碰自己仍然存在的耳朵,陷入糾結。

想了想,又伸手去鉤淩君寒的脖子,把脖頸繼續向他湊,“可能還不夠,再來。”

他被酒精燒得腦子發暈,根本不記得上次壓根沒有咬脖子的動作。

一心只想著還差臨門一腳。

“別折磨我了。”淩君寒啞著嗓子求饒道。

感冒還沒全好,他不想再去沖一次涼水澡。

只是少年毫無戒備,小腿勾住他的,還要拼命往身上湊。

他條件反射抱緊,用手攬了攬那一截腰,控制不住的呼吸加快。

少年跟白虎不同,帶來的吸引力也足夠致命。

而現在始作俑者還在不知危險地靠近他,不知死活。

指尖繞上晃動的虎尾巴,在無名指上纏繞了一圈,像是戴了毛茸茸的婚戒。

猶豫了幾秒,還是遂了他的意願,重新把脖頸叼住。

尖齒咬住那塊細膩的皮膚,一點一點的變成深咬。

此刻的觸感和方才截然不同,細膩,光滑,甚至能感受到嘴唇貼上去的溫度。

深藍色背面的大床上,身影交疊,像是交頸的鴛鴦。

少年被更深的壓進懷裏,肌膚相貼。

像是燒著的火,把他的身體一並燃盡。

段無心張著嘴,發出難以控制的喘氣,渾身變得燥熱。

內心很矛盾,又想抗拒,又想靠近。

最終什麽也沒做,只是指尖掐著男人的手臂,留下深深指痕。

淩君寒壓著僅存的理智,把人松開。

他壓下喘著的氣,決定順勢教育一下小朋友,“別隨便爬人床要親要抱的,後果你承受不住。”

“噢,知道,你又發情了。”段無心向來直白,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我們貓科動物都有發情期,你怎麽不分時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