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上線的第八十二天(第2/3頁)

無賴派,聽名字就曉得,是一群無賴啊!

這稿子他八成是催不到了,松下安收拾收拾包袱預備回家種田。

聽到織田作之助的話,太宰治被兔子娃娃遮住的臉上忍不住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他當初拖安吾和織田作下水果然是明智之舉,他要讓世界感受到被催稿的痛苦!

“織田作的新文有思路了嗎?”太宰治好不容易把笑收回去,一本正經地問。

這句話他說的揚眉吐氣,平時只有他被人催稿的份,現在終於也輪到他催一次稿!太宰治頓時神清氣爽,腰板挺得直直的。

“我告訴他我在寫了。”織田作之助從容地說,“目前寫了開頭,十個字。”

“我的論文倒是寫了一半。”坂口安吾突然插話,頂著織田作之助和太宰治驚訝又羨慕的眼神說:“上次那份時間管理的論文反響不錯,我的靈感又來了。”

太宰治突然警覺:好像大概貌似,只有他的新文沒有影子。

這不對啊,無賴派可是一個了不起的組合,他怎麽能被他們丟下呢?

“決定了。”太宰治艱難地說,“我今天……把書名定下來。”

三位文豪,一位沒定書名,一位沒寫開頭,一位行文剛剛過半。

大家半斤八兩,誰也別嘲笑誰。

坂口安吾請客的地點是太宰治常吃的一家店,這家師父做香辣蟹一絕,能讓食客一邊嘶哈嘶哈往喉嚨裏灌冰水一邊欲罷不能繼續造作。

織田作之助一家都能吃辣,坂口安吾也不差,唯有太宰治眼眶通紅,像被人欺負的嬌嬌一樣縮在角落裏啃蟹鉗。

“太宰君,不要逞強啊。”坂口安吾遞過去一杯冰水,他好奇地問:“我疑惑很久了,那只兔子娃娃是什麽新型的武器嗎?你一直帶在身上。”

“嘶,”太宰治抽了口氣,嘴唇沁血似的紅,他悄悄吐了吐舌頭,“零醬是超可愛的女孩子哦,用新型武器形容她是不是有點過分?”

雖然某種意義上零零和人形核武區別不大就是了……尤其在精神攻擊領域,比無限月讀更洗腦。

坂口安吾看了看眼神迷離的太宰治,又看看他肩頭乖乖巧巧端坐的小兔子,眼神頓時變得不對頭。

根據坂口安吾淺薄的育兒常識,只有缺少關注與陪伴的幼兒才會將玩偶作為自己的精神寄托,給她取名字、做設定、過家家。

毫無疑問,這是缺愛的表現!

仔細想想,太宰君自幼輟學,被黑心醫生森鷗外濫用童工至今,他的童年充斥著Mafia的血腥糾紛,與正常孩子的人生軌跡沒有半分重合。

這樣的太宰君突然表現出返祖般的幼兒傾向,是一種非常明顯的預兆!

不行,一種責任感壓在坂口安吾的肩頭。他明白太宰治身遭揮之不去的黑暗與孤獨,他與織田作之助正是能理解太宰治的孤獨卻不幹涉才會與他結交為友人。

不幹涉是一回事,發現病症卻不救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坂口安吾的良心不允許他視而不見。

他得想個辦法讓太宰治感受到愛與溫暖。

想法很不錯,但坂口安吾畢竟是個和工作私定終身的男人,不會玩羅曼蒂克那一套。

“該怎麽辦呢?”坂口安吾聲音極小地嘀咕,“最近有沒有特別一點的節日啊?”

有啊。

坐在太宰治肩上假裝玩偶的零零聽到了坂口安吾的自言自語,小兔子的眼睛一下發亮。

窩在手機中把黑土當作靠枕墊著的零零摸了摸下巴,她奇異地理解了坂口安吾的意思。

不愧是能寫出《墮落論》的大文豪坂口安吾老師,這份對友人的關心著實使人動容,零零決定幫他一把。

“要說特殊的日子,最近不是有個最特殊的麽?”具現化的小日歷被年輕漂亮的少女拿在手裏一頁頁翻過,由紅色記號筆畫出的圓圈被勾勒成太陽花的圖案。

6月19日,太宰治的生日。

誕辰日,一年中對某個人而言最重要的日子。

零零坐在黑土身上,吃掉第一盒骨頭餅幹後長大不少的地獄三頭犬穩穩馱起它的女主人,慢吞吞地在黃土上漫步。

一條條新聞短訊在零零指尖掠過,像一束束握在掌心的極光,幽藍的色澤隱晦閃過。

最終,淡粉色的指尖停留在一條簡訊上,少女擡起手,將簡訊隔空投進信息的海洋。

小小的漂流瓶順著數字化為的海水中飄蕩,終於落進一點不起眼的灰芒。

坂口安吾的手機普通地震了一下,他關注的新聞平台有新的新聞推送。

見不是重要消息,坂口安吾飛快地掃過一眼準備劃掉。

“現在的新聞只是有夠無聊,父親給兒子過生日有什麽值得報導……生日……”坂口安吾停下拆蟹殼的手,心中的迷霧驟然被一只手強有力地揮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