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8章 你怕了(第2/7頁)

此人正是耿漢手下得力幹將,原內機局右統領劉進。如今內機局雖然已經飛灰湮滅,但劉進卻習慣於以勢壓人,當耿漢不在身邊之時,還是不自覺地將自己原來的身份亮了出來。

馬通寶稍顯唯諾回應道:“劉大人想問些什麽,請盡管開口。”

劉進沉吟片刻,道:“那呂堯究竟因何緣故跟安良堂曹濱鬧翻?”

馬通寶冷哼一聲,回道:“先生跟了曹濱二十年,這二十年來,先生不辭勞苦嘔心瀝血,為安良堂經營著賭場生意,安良堂今日之資產,少說也有一半來自於先生。可如今,那曹濱說一聲要轉型,便拋下了先生還有先生這一枝下的所有兄弟。”

劉進鎖著眉頭疑道:“曹濱不會如此絕情吧?如此做法,他又何以服眾?”

馬通寶冷笑道:“他倒是做出了一副仗義的樣子來,說安良堂即將要開辦一家玻璃廠,要之前吃賭場飯的這幫弟兄都去玻璃廠做工人,還說能保證各位弟兄的收入不至於下降。可是,弟兄們吃慣了賭場這碗飯,誰還樂意去工廠做勞工?咱們這一枝吃賭場飯的兄弟在安良堂均屬於外堂弟兄,曹濱的這種做法,跟拋棄了咱們又有何區別?先生看不下去,從賭場的收入中截留下來一筆錢,準備分給弟兄們預備個不測風雲,哪想著那曹濱早已經像防賊一般防住了先生,派了董彪前去查了先生的賬目,硬說是先生私吞了安良堂的公款。”

劉進聽著,微微點頭,馬通寶的說辭和江湖中的傳言基本吻合,看來其說法應是有相當的可信度。“呂三爺截留下來的那筆錢有多少呢?竟然能導致他跟曹濱反目成仇?”劉進不動聲色地再拋出了一個問題。

馬通寶道:“具體多少我也不知,但咱們這一枝弟兄足有一百七八十人,最少的也拿到了五十美元,多的人,就像我,拿了先生的兩百美元。”

劉進在心中盤算了一下,粗略估計,這筆錢的總數應該不低於一萬美元,這絕對是一筆大數目,難怪那曹濱會跟呂堯翻臉。“咱還有個疑問,咱聽說安良堂的懲戒規矩是小錯斬指,大錯斷掌,大字輩以上弟兄可以三刀六洞相抵斷掌之罪,然而那曹濱卻未對呂三爺下此狠手,這其中,又究竟是何緣故?”

馬通寶道:“劉大人有所不知,我家先生,乃是董彪同村兄弟,二十多年前,他們一同渡海來到了美利堅,過程中可謂是九死一生,同村十余人,活著踏上美利堅土地的只有我家先生和董彪二人,那曹濱顧忌董彪臉面,當然不敢處以斷掌之罰,也就無需談及三刀六洞了。”

劉進道:“呂三爺也算是江湖上響當當一號人物了,受此欺辱,難道就不記恨那曹濱麽?”

馬通寶憤恨道:“誰說不恨呢?”

劉進微微搖頭,道:“咱親眼看到那安良堂羅獵代表安良堂前去道賀,而呂三爺拖著傷殘之軀出門迎接,看他神情,只有欣喜卻無厭惡,哪裏又有絲毫懷恨在心的表現?”

馬通寶難免現出一絲鄙夷神色,道:“那是先生仗義,為了給兄弟們討口飯吃而委曲求全。要知道那安良堂不出面,金山各大江湖門派便不會有人出面道賀,我們新開的賭場又怎麽能獲得火爆生意?那馬菲亞又將對我們產生怎樣的小人之心?你不懂我家先生,但我馬通寶跟了先生十多年,對他的心思了如指掌。若是不恨,又怎麽在好端端一餐午飯期間跟那羅獵鬧了個不歡而散?”

午飯時發生了什麽,那劉進斷然不知,但見馬通寶說話時的神情,絕非是撒謊之言。那劉進問完了這些話,像是心中有了數,臉上不由地蕩漾出開懷的神色。

出這間農舍,有一山間小道,沿小道繞過半個山,便可見到一條山澗溪流。溪流清澈見底,其間罕見魚兒遊動,然而,山澗旁一塊巨石上,卻端坐一人,手持一杆長竿,正在靜心垂釣。劉進悄無聲息地靠近了那人,距離尚有五步之遠,便停下了腳步,一言不發杵在了那兒。

“都問清楚了?”那人說是在釣魚,可除了手上一杆長竿之外,卻別無他物。

劉進垂手應道:“問清楚了,老大,跟咱們得到的信息幾乎一致。”

那人緩緩轉過身來,正是消失已久的耿漢。“幾乎一致?那就說明還是有細微出入,是麽?”

劉進點頭應道:“是的,老大,馬通寶說,慶典後羅獵留下來吃了個午飯,卻在飯桌上跟呂堯鬧了個不歡而散。”

耿漢似笑非笑道:“哦?怎麽鬧出來個不歡而散的?”

劉進嘆道:“那呂堯對曹濱還是心有憤恨,當著羅獵的面,發了幾句牢騷,羅獵聽不下去,二人紅了臉。”

耿漢點了點頭,道:“那你以為,這一切究竟是曹濱設下的圈套還是自然發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