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是你的新娘。”

即便如此,當初劇組要到這裏進行外景拍攝的時候,也協調了很長時間。

主要原因因為傳說,以及愛編。這個地方流傳著各種版本的故事。

比如有些小孩兒不懂事,到這裏玩耍後,回去後又哭又鬧,夜裏還會做惡夢。還有些成人不信邪,到這裏後,回去就會發瘋,有的還會拿刀砍人。

村民對這裏即忌諱,又害怕。

但這不過是臆想,會發瘋的人只要有個契機,什麽時候都會發瘋。而能殺人的,現在好好的,只是因為還沒有找到稱手的工具。

就像江子豪一樣。他對阮落的行為已屬犯罪,但對他而言,大概就是玩了一個捉弄人的遊戲。

最後,阮落發散的思緒落在對面的泥塑上,那只被雕刻得無比笨拙,垂落在博衣廣袖間的手裏握著個什麽東西。

有點類似紡錘型的金剛杵,又有些不同。該是法器之類。

天越來越黑,廟裏的光線也越來越暗,阮落推測應該是晚上八點以後,村裏本來就黑得早,現在又是深秋,外面已看不到什麽光線。

為了轉移注意力,阮落閉上眼睛開始背劇本台詞。明天所幾場戲,大部分鏡頭,都是屬於他的。阮落在腦海裏調度鏡頭,練習微表情,過度的專注,讓他暫時忘了害怕,不知道多長時間,忽然一個聲音啪的一聲,在靜夜裏異常清晰。

阮落心裏一驚,耳朵跟著豎了起來,然後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就在阮落全身緊張,開始默念自由民主和諧時,黑暗中響起老鼠的吱吱聲。

阮落的心放回肚裏。在這個陰氣沉沉讓人浮想連篇的地方,老鼠現在是自己人,是同盟。是熱血動物,陽間生物。而不是別的什麽靈異鬼怪。

阮落的耳朵跟著老鼠跑來跑去,漸漸地開始放松,不知道什麽時候起,自己的意識也跟著朦朧起來。

但這種感覺讓他覺得挺好,就這樣一覺到天明,也不用擔驚受怕,是再好不過了。

恍惚中,一股淡淡的香味縈繞而來,帶著讓人熏熏欲醉的暖意。

阮落的眼皮發重,意識模糊,這裏有人在上香?不對。這裏除了自己沒有別人。

這香有些暖意卻並不渾濁,和日常寺廟裏的種類也不相同,是劇組阿姨過來打掃時燃過的麝香?

阮落意識更加往下沉淪,身體卻有些微動。身上如同一股力量壓了下來,在一些地帶緩緩移動。

阮落糊模的意識中,那是一只有著長直手指的手。

阮落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了。夢中的那只手滑動緩慢,讓人覺得並不是因為體貼溫柔,倒像是在確認屬於自己的每個鄰地。

二十二歲,沒談過戀愛,沒有任何男女朋友,甚至連曖昧對象都沒有的阮落,對諸如此類的夢境並不陌生。現實有多寡淡,夢境裏就有多狂放。

正如現在。這股力量不知什麽時候變了節奏,直接而又大膽。

阮洛聽到幾聲自己喘氣聲,又沉又急,似乎還夾雜著抽泣聲,聲音回響在耳朵裏,很委曲,像是被人欺負到哭,但又有些說不出明狀的撒嬌,像在求饒。又可憐又可愛。

只是忽然受驚般,阮洛從夢中驚醒。張開眼睛,四下漆黑一片,似乎還聽得到瑣瑣碎碎的老鼠跑動,以及啃木頭的聲音。在這種環境下,做這種夢有些說不出的詭異。

阮落想微微挪動一下自己長時間捆綁的身體,但下一刻,整個人便僵住了,冷汗涔涔而下。

那個因他醒來而停頓了兩秒的探求,此時又開始繼續,並帶著明顯激烈的節奏。

只是阮洛已沒有剛才的釋然與享受,他閉了閉眼睛,猛咬自己的舌尖,疼得他幾乎要一躍而起,但那股力量依然存在他身體裏。

這不是夢,也不是非現實。他的身體現在正承受著一個無形的力量。如果非要給個力量賦予一個形態,那是一只有著長直手指的大手。

阮落聽到一個聲音,過了會兒才明白,是自己牙齒在磕碰,而片刻前還上揚的激情也萎了下來。

阮落聽到外面人聲喧嘩的時候,已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那股力量中途也停止過,精神極度緊繃的阮落也因為受不了,睡著過。但那股力量,隔不了多久,最終又會再次回到阮落身上,讓阮落發出哭般的聲音。

終於外面“嘩啦”一聲響,門被推開,一道強光照了進來。在後面的大隊人馬進來之前,一個人已先一步搶了進來,拿刀割開了阮落手腳上的繩子,迅速收了起來,又退了回去。

阮洛就著閃進來的光線,認出割斷他繩子的人是江子豪的保鏢,也確認出那股力量的主人,並沒有實體。

不僅是他,連剛才進來的保鏢也沒有看到這股力量的存在。

接著,阮落到導演樸建的聲音:“燈光,燈光在哪兒?機器要小心點,別磕著碰著了。這軌就鋪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