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誰家的小孩,哭得這麽好看。……

裴不度的氣息就在阮落耳畔,依然帶著一絲似有若無的溫度。他的手撫在那個花樣紋身處,當然並不局限在此處。

對於阮落突如其來的提問,裴不度聲音輕笑:“怕。”

阮落:?

回答得如此幹脆,阮落有些幸災樂禍的感覺,甚至想告訴裴不度,明天有三個據說人氣很高的道士,要去拿你。話說回來,江子豪的中邪是因為裴不度嗎?但下一刻,阮落的腦子一空,腰背反弓,被憋在嗓子裏低吟只能化為嗚咽。

“什麽是簽名?”耳邊的聲音說。

阮落虛軟而無力。

“嗯?”

“就是......”阮落低泣而斷續地說:“把自己的名字寫給別人。”

裴不度似乎在消化這個事情。片刻後,“以後不許把名字給別人。”

管得可真寬。

“嗯。”阮落嘴上虛應一聲。同時在想,裴不度的時間是不是應該到了。

就在這時,嘴唇上涼,他被吻了一下。

“明晚等我。”這四個字說得異常清晰,如同情侶道別時,不忍分別的約定。阮落眨了眨被淚水打濕的睫毛,裴不度已從他身上退了出去。

阮落沒張眼,但就感覺離開他身體的裴不度,又攏著衣袖注意了他兩分鐘,才退離得幹幹凈凈。阮落一時半會兒起不來,全身癱軟,又坐了十來分鐘,恢復了點精神,才抹了一把淚水,從沙發上起身,上樓。進了自己房間。

也不想洗澡,脫了衣服,鉆進被子裏。剛才他在裴不度的手裏釋放了,自我嫌棄卻又有些又軟又累的爽感,在這種感覺下,阮落一覺到天明。

淩晨,阮落第一件事就是給師兄陸松雲發了個微信。陸松雲是他的幾位師兄中,最有前途,也混得最好的一個。現在和自己同處一個城市,有自己的工作室,還收了弟子,來往結交的都是需要保秘的非富即貴。日常找他看風水打卦能排到三個月後。但對阮落卻十分愛護,日常也有聯系。

今天是道士除邪祟的日子,但阮落還是不放心。

阮落:“陸師兄,你能給我寄些符箓過來嗎?”

陸松雲回得很快:“什麽作用?”

阮落:“保平安,除邪祟。”

陸松雲:“你遇到什麽臟東西?”

阮落:“就是在縣城拍城。傳說多,陰氣重。有備無患。”

“給你快遞過去,你那地方偏,到的話可能一周了。”

一周?

“加急的話,兩天就能到。你注意查收一下。”

封建迷信活動定在下午,樸建給許放了兩個小時。阮落又是期待又是擔心。期待這些道士能把裴不度給鎮在這個廟裏,又擔心他們能力不逮,反而惹裴不度生氣,倒黴的又是自己。

下午四點,三個穿著道袍的道士被一輛皮卡接到了這裏。三個道士都比較年輕,最小的不過二十來歲,最大的也三十出頭。個個行頭光鮮,道具充分。身上背著桃木劍,手裏拿著招魂鈴,八卦鏡。

劇組圍滿了人,都在看熱鬧。阮落一直往後面縮,眼睛不敢看向廟正中那座泥塑,盡量減輕自己的存在感。無時無刻不在視女幹他的斐不度此時肯定注意著這一切。

周霽也一臉興致,悄聲對阮落說:“以前我演過道士。看真道士還是第一次。”

阮落:“我小時候在道觀裏呆過一段時間,大約七、八歲的時候.......”

阮落以前沒有這麽多話,也不會輕易就向人提起自己的過去,話一出口,就發現自己是因為緊張,他把接下來的話又咽了回去。

“這裏的傳聞挺多。”許放小心翼翼對三個道士說。而樸建從道士一登場,他就自動消失,把這個舞台留給了許放。

“一些山精鬼怪常會附在一些泥塑木雕上興風作浪,為害人間。不知道的老百姓把它們當神。殘不知正是他們的無知與盲目,才讓這些精怪更加猖獗。”年紀大點的道士說的話穩重在理,氣度非凡,讓人信服。

劇組的人就像是看戲一樣,跟著三個道士跑。於是道士的屁股後面像是跟著很長的尾巴。三個道士先把院裏院外拿著八卦鏡巡視了一遍,又踏進主殿。

在殿裏走了幾圈,長年道士又發話:“陰氣很重。這裏年久失修,也沒有香火供品,人氣稀薄,就會有一些孤魂野鬼在這裏四下遊蕩,遇到體虛氣弱之人,便會趁虛而入,所以就會有中邪這樣的事發生。”

江子豪臉色不大好看。

“道長,你能看到這些東西藏在哪兒嗎?”許放全傾投入,忙得一臉歡樂。

道長一指殿中間的泥塑木雕,“就躲在後面。”

“那要怎麽辦?”許放問。“是不是擺個道場,做個法事?”

他也是提前做了功課。

後面一個小道士輕嗤笑一笑,“師父從來不來那些虛的。除了極高修為的道長擺道場做法事有用,別的都是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