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大哥不要壓抑自己

宜都太守樊友除了軍務之外都是一把好手，

他是荊州的地頭蛇，沒費多少功夫就派人將劉禪到來的消息傳到江陵，讓關羽做好準備。

化妝送信的人很快就回來，又帶回來了一個不太樂觀的消息。

江陵城裏回報，關羽現在重傷不起，關平在他身邊日夜侍奉，軍務全都交給都督趙累和主簿廖化處理。

使者說，趙累已經在考慮以關羽的名義召喚潘濬、陳鳳、郭睦等人來援，看來情況甚是危急。

“要是關將軍無事，也不會讓賊人如此猖狂！

可惜，可惜了啊！”

樊友故意大聲嘆息，想讓劉禪停止東進的瘋狂舉動。

但劉禪聽說關羽重傷，更是心急如焚，讓鄧銅抓緊準備，盡快出兵救援江陵。

樊友隨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悄聲沖諸葛喬道：

“說句冒犯的，阿喬，

汝老實說，大公子是不是完全不會帶兵打仗？”

諸葛喬大怒，道：

“樊府君說的什麽話，大公子用兵如神，豈是凡夫可知？”

樊友苦笑道：

“我是凡夫不假，但……但我覺得，公子這用兵破綻重重，

只怕才跟龐德交戰，汝與眾將都要葬身魚腹咯。”

龐德的水軍水戰很拉胯這點不假，

但問題是劉禪軍也沒比他好到哪裏去。

他手下的精英在一月之前都還是一群養尊處優的世家子弟，根本沒打過水戰，

唯一有水戰經驗的還只有那些剛剛投降的水匪——

這些人要是水戰真的厲害，早把輔匡打哭，不至於大費周章去找劉禪投降了。

天命天命，

也不知道大公子用了什麽巫術，竟讓諸葛喬對他信任到了如此盲目的程度。

樊友可不願意做這種蠢事，他決定看看情況不對，就先溜再說。

陽群還沒有從劉禪猜中龐德之事的震驚中蘇醒過來，

他一直在思考是不是劉禪之前在江州就已經通過某種渠道得到了消息，

考慮來考慮去，還是決定暫時先聽從劉禪的指揮，看看劉禪這種瞎指揮到底效果如何。

但劉禪讓他失望了。

“此戰幹系重大，全軍皆聽從諸葛兄指揮，若有違反，定斬不饒！”

是的，關鍵時刻，劉禪還是決定放權了。

他知道自己指揮肯定漏洞百出，到時候平白讓一群兒郎送死，還是把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交給諸葛喬。

劉禪猜到諸葛喬肯定會百般推脫，他一把按住諸葛喬的肩膀，嚴肅地道：

“諸葛兄，卿日後乃興復大漢之名臣，獨擋一面之將帥，豈能不諳戰事？

此戰交予卿統帥，還請莫要推辭。”

劉禪都這麽說了，諸葛喬當然不敢推辭，

公子乃復興大漢之人，我等確實也不能全都依仗公子，此番我便親自上陣吧！

諸葛喬有個神童親哥，從小他就覺得處處不如人，

不過跟隨劉禪久了，他覺得神童親哥也不過如此。

我好好追隨公子，定能成就大事，不在兄長之下！

按照劉禪之前的部署，鄧銅率領幾艘小船順江而下，開始偵查龐德的水軍部署。

樊友之前派出的使者能輕裝過江，全副武裝的鄧銅可沒這麽好的運氣。

在江上，他們很快就遇上了曹軍的小船。

曹軍雖然水戰並不精通，但好歹跟關羽激戰多年，江面巡邏的基本常識還是有的。

他們發現鄧銅人少，立刻劃船猛沖過去，

鄧銅捏緊手上的工兵鏟，本想叫人立刻沖鋒，可猶豫片刻，他還是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曹軍的小船見鄧銅撤退，知道他心虛，立刻劃船一路猛追，鄧銅抱頭鼠竄，好歹從追兵手上逃過一劫。

但這樣的後果是，他並沒有偵察到任何有價值的情報——

龐德水寨位置、大約有幾艘大船、兵力幾何都是一無所知。

這，這怎麽回去跟公子交代啊。

鄧銅坐在船上陷入了石化，久久一言不發。

他手下幾個水匪出身的士兵見老大一言不發，忍不住開口道：

“大哥，曹軍兵力不足，我們上遊打下遊，怕什麽啊？”

鄧銅嘆道：

“你懂個屁，公子讓我等小心探查，莫要暴露了行跡，

現在行跡已然暴露，還不快退？”

那個士兵嘿嘿一笑，黝黑的臉龐反射著月光，看起來陰森恐怖：

“大哥，公子用兵如神，難道不知我等數人根本無法靠近曹軍水寨？

便是靠近，曹軍人多眼雜，也自然能發現我等觀其水寨，早做打算。

公子叫我等輕裝而來，又讓大哥這般勇士坐鎮，就是要捉些曹軍俘虜，

把那俘虜盡數抓來，我們不是想問什麽，就問什麽？”

“著啊！”鄧銅這才恍然大悟。